群雄爆怒,陈嵩儒和柯雁鸿再也顾不得指指点点,急得头昏脑涨,激愤万分。
皆怒喝道:“倪雨晴,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逆旅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倪雨晴置于笼中笼,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喝着茶,置若罔闻。
她身边的道童亦面色不改,低眉顺目字正腔圆道:“此乃本院承诺的金缕衣,天地为席,金刚为缕,愿诸派笑纳。”
“放你娘的狗屁!”陈嵩儒怒不可遏,狂骂道:“这活棺材你们书院自己住吧,什么逆旅什么久负盛名,狗屁不如!快放了我们,省得我们冲出去,灭了你们书院满门!”
这明媚如风的青阳派掌门骂起人来不阳光也不儒雅,反到多了几分乡野的草莽气息。
人若是能撇开面具,大多都能活得舒服些。
倪雨晴也懒得再虚与委蛇,直言不讳道:“冲出去?你是能飞天还是遁地呀?”
“小丫头别看你现在阴阳怪气挺能耐,一旦我们群雄联袂,别说你这笼子,就是天都能撕开口子!到时候你看我不把你的牙给掰了!”陈嵩儒怒气冲天,举剑便要刺过去。
却惊觉腿脚酸软,发力不能,反而被反噬得摔倒在地上,青阳派弟子忙不迭扶起陈嵩儒,形容狼狈至极。
倪雨晴哈哈大笑,随手甩出一颗桃子,那桃子载负巨力,于陈嵩儒嘴上爆裂开来,桃浆脑浆混成一股,撒花般甩在了青阳派弟子身上。
“师父!”哀嚎声登时一片。
“毒妇!”柯雁鸿忍不住怒斥道,刚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的老友转瞬惨死,心痛唏嘘之情一时难以自抒。
“毒吗?还好吧!”倪雨晴把玩着红色的指甲,依旧阴阳怪调:“要不他也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说罢,她猛然抬起头,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对,是你们都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她与道童如双簧般一唱一喝,道童一脸淡然道:“寻常饭食,各位定能发现不妥,但是若以无色无味的噬心散浇灌桃树,清风裹挟隐隐桃花香,一口一口吃进的桃肉,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沁入肺腑。从昨日到现在,哪怕我们不启香引,你们也活不过今日了。”
原来,从他们踏进逆旅书院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一个大圈套。
暴雨肆虐,暗哑无垠。
白青在此刻倒是有几分莫名的开心:“幸好童儿不在。”
笼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阳王探出头,看着满山的桃林氤氲在绵绵的细雨中,如翘首以盼的家人,望着归人。
空山新雨的清香夹杂着桃花的沁人馨香,雾气迷蒙,宛然一副人间仙境,难得的江南烟雨秘境,温婉浪漫。
微雨打在了阳王的衣袖上,如猫咪的轻撩,转瞬即逝,阳王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兴致盎然: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江南好风光啊,空老。”
空老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似在放空又似在盘算,闻声缓缓睁眼,面沉如水:“阳王好兴致。”
阳王朗声大笑:“那是,坐收渔翁之利何尝不是喜事一桩?”
“这倒是。阳王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空老垂眸道。
“别人看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什么武林、修仙中人看起来闲云野鹤、超凡脱俗,实际上最俗的就是他们了。钱财、名利、永生他们样样都想要,此乃人之常情,还偏要盖一块曲高和寡的遮羞布,美名其曰为缘分或超脱,全是虚伪的嘴脸!”阳王嗤之以鼻,略带戏谑地喝了口茶。
空老: “阳王英明!”
“英明不敢当,还要劳烦空老助本王使出这最后一击!”
“老朽自当竭尽全力!”空老哀声道。
天像漏了般不断飘雨,临近山巅更是如此,风雨欲来,裹挟着信誓旦旦,囚笼囚不住风雨,顺着笼子的缝隙,肆意地拍打在众人身上。
鏖战加上中毒,群雄多数已经无力支起屏障,只能任由风雨无情地蚕食。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快得电光火石间便斗转星移。
噬骨散性至寒,□□凡胎极难抵御寒毒侵蚀五脏。
但总有几个人是例外的。
胡迭白青本体为灵兽,虽修成人形,内里扔保留着本性。蒋溪法力高强,且丹体火热,以火为精魂运转,寒毒遇上他,就像水遇到了火,只要加大火力,终有消弭之时。
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段星之前虽受了点伤,在胡迭的照顾下已经迅速恢复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竟也是丝毫不受寒毒影响,依旧贴在胡迭身边满面春风。
其余人等则是见识到了这阳山噬骨散的威力,香引燃后,如开启了地狱之门。
地狱阴暗,寒冷。
寒毒如跗骨之蛆般,迅速蔓延全身,撕咬着心脏,咀嚼着心神,更可怖的是,那寒毒甚是霸道,霎时让人如堕冰天雪地。
峨眉派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