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朔便是被胸口的起伏震动压醒的,轻微的抽搐也似,像是冬天里被羊毛电了一下,一点点的火星子和刺疼,只是那震动起伏带着湿意,隔着薄被渗进了他的胸口。
杜朔揽住了鲁南浦的头,因着困倦他照旧闭着眼睛,只是睫毛止不住地要颤,“人家说新媳妇还有三天好快乐,你怎么总是哭?”
鲁南浦伏在杜朔胸膛,说不出话来,只是唇间压抑着的哭声溢出了一两个调,于是他便觉得不堪似的,嘴唇也咬的越紧,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杜朔张开眼睛,将鲁南浦的头环在臂间,他的小臂轻轻搭在鲁南浦的脖颈处,只看到对方的发旋低着,转了一个小小的弯,那双手掐握着被子,撕扯也似,只是抽动着。
杜朔慢慢地抚摸鲁南浦的后颈,“别哭。别哭。”他轻声说,睫毛颤了两颤,似乎在回忆,“说出来你要恼。但是从前我养了一只小狗。那时候我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差。在院子里还是能够带着它走走的。”
杜朔笑了一下,“晚上睡觉时候它就伏在我的身旁。你不要懊恼。我不是骂你。那个时候我最快乐。我只快乐这一段。”杜朔擦了擦鲁南浦的眼角,对方抬起的面上赤红,眼尾汹涌地泛着颜色,杜朔用指腹摩擦,鲁南浦的眼窝微微地凹陷,眼尾那片的肌肤格外的柔软, 似乎要透进骨头似的,杜朔的手指停留在那里。
“不哭。不哭。”杜朔轻声诱哄,“躺到我旁边。怎么啦?”杜朔的视线偏移了一下,透过窗户看见竹竿上晾着件布袍,那分明是鲁南浦早上穿过的,半边颜色浅着,另半边却往下滴着水。
鲁南浦笨拙地爬上床,小心地伏到了杜朔旁边,杜朔捏着鲁南浦的手放到嘴角亲了亲,“总不见得是掉进井里了。”
鲁南浦的表情似是不解。杜朔笑一下,冲着窗外努努嘴,见着鲁南浦扭头去看于是凑近了在对方的耳垂上亲了一口,“做不惯家事吗?阿青和小翠如今管家多些,洒扫是忙不过来的,委屈你了。”
鲁南浦眼睛垂着,睫毛一个劲的哆嗦,泪珠挂在睫毛上,不明所以地哭,杜朔摩挲着鲁南浦的眼皮,凑近了看鲁南浦的脸,觉着心中升起一种无力的倦怠,软绵绵的,放松松的,人家总说躺在云朵上,不知躺在云朵上是不是这样的滋味?
杜朔靠近亲了亲鲁南浦的眼皮。他再度对上对方的视线,黑眼睛晕开似的,偏偏含着泪的地方又亮闪闪,杜朔撑起身体移高了些,他将鲁南浦的脑袋抱在了怀里,“对不住你。我不知道你的家事。也不知道离了家后你心里有多难过。我听人家说离了家后总是很难过的,嫁了人也是这样。只是我阿妈当初是大太太,进了门后就学着料理家事,又受着我奶奶的委屈,我俩从来不亲近,我也无从知晓她有没有难过过。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好了?”杜朔疲惫地闭上眼睛,沙哑地说。
鲁南浦没有回答。只是停顿了一阵子,杜朔觉得他的背被人搂住了,只是他实在乏力的很,没有力气去做出反应。鲁南浦搂着他,样子像是搂着一个孩子,像是要给他掖被子似的将他往下按按,“阿朔,”鲁南浦轻声说,像是在说悄悄话。
“嗯。”杜朔答应。
鲁南浦解开了衣服扣子,又钻进了被子里,他的手小心地扣住了杜朔的后脑勺,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里溢了出来,鲁南浦将杜朔的脸小心地贴到了自己的胸口,“你亲亲我。”
杜朔笑了出来,眼睛照旧闭着,只是睫毛颤了两颤,杜朔的嘴角弯曲,面颊上显出个浅浅的弧度,“不想我亲你嘴?”他的手从身旁撩了起来,环住了鲁南浦的腰。
鲁南浦的手贴着杜朔的后脑,似是没有松开的意思。“你这样万一我喘不过气。闷死了就让人家看笑话了。”
“阿朔。我想让你亲亲我。最好我一身皮肉都被你碰过一遍。”鲁南浦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个回事,只是我那样喜欢你,想把你揉碎似的,偏生你又像个瓷器。”说到最后声音带了哑,尾音偏偏起伏的不稳。
“别哭。别哭。”杜朔轻声诱哄,手带住鲁南浦,于是面就贴了过去,在柔软的皮肉中碰了一圈后杜朔小心地吻那一片软嫩肥厚肉,嘴唇轻轻地张开,印过一圈后微微偏着脑袋,就在下压的地方寻到了那颗樱桃似的乳头,像是原先压着被单,已经有些小石子似的发硬。
杜朔含住了那颗凸起的东西,将它咂进了嘴里,他只觉得他的唾液八成沾的鲁南浦的胸口都是,估计也怪不舒服的。但鲁南浦只是拉高了被子,“阿朔。”杜朔又听得鲁南浦开口。
“后来那小狗怎么样了?”
“嗯?”
“那小狗,你刚刚说过的。”
杜朔将脸埋进了胸乳之中,他两条胳膊都抱住了鲁南浦,头脑没由来地昏沉,于是说出口的话都像是梦呓,“没怎么样。就丢了。”
“怎么会?”
杜朔笑了一下,“后来我身体差了。院子都出不去。小狗长大了闹腾,想去外面玩儿,我让阿贺帮我带出去,阿贺每天带进带出,然后有一天阿贺一个人回来。跟我说小狗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