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点点头,也站起身来:“既然诸位卿家都没事,那今日就散朝吧。”
“臣有事要奏。”一个中年的绯袍官手持笏板,突然拱手出列。
李乾一眼便认出来,此人是御史中丞鲍宣。
“鲍卿家但说无妨。”他笑呵呵地道。
“谢陛下。”
鲍宣先是躬身行了一礼,随后朗声道:“御史中丞臣鲍宣,参劾太仆卿郑仲熊管辖不力!”
郑仲熊一脸懵逼。
李乾一怔,朝中诸多大臣也是反应不一,蔡京却是脸上抖了抖。
现在他一听太仆这两个字,就有生理不适。
鲍宣可没管诸多别人的反应,他接着道:“陛下,太仆寺设在禁中的马场管理不力,经常有官员私自进入马场观景散心,惊扰马匹。”
“近日坊间还多有流言蜚语,影射朝中大臣翻越护栏,实则多为不实之言。”
“还望陛下惩处太仆卿郑仲熊,了结此乱象。”
诸多大臣有的苦着脸,有的憋着笑,还有的愤愤地望着鲍宣,这种事儿你踏马也提?
李乾暗暗掐了一下大腿,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失控。
“流言?什么流言?”
他笑呵呵地道:“鲍卿家,太仆在皇城中的马场本来占地就不大,诸多卿家处理政务时间长了,自然会疲惫无比。去马场放松一下心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诸位卿家替朕操持国事,殚精竭虑,如今朕若是在这里苛待了诸位,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大臣们感动的不行,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如此体贴。
鲍宣却不算完,接着道:“陛下,此事关乎朝廷大事,大臣们去马场,经常惊扰战马,母马受了惊,连生出来的小马都是畸形的……”
“咳咳~”
这话还没说完,乾阳殿中就响起了一大片咳嗽声。
原来是有人没憋住笑,被呛着了。
蔡京老脸发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受精?”
李乾惊诧地望着鲍宣:“此事倒是有些不得了。”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轻轻摇头:“太仆寺所养的马匹都是我大乾的战马,这战马早晚都是要上战场的,还能见不得人不成?”
他一拍龙椅的扶手,坚定地道:“战马越是害怕人,就越是要让人进去!”
“让战马们熟悉了人,才是上策!”
大臣们无言,皇帝陛下似乎总能蹦出一些歪理来,但若是细细思索的话,又挺有道理的……
鲍宣劝了两次还没效果,便无奈拱手道:“陛下,近日京城中还有诸多不实流言,有损朝廷脸面,还请陛下定要让太仆卿关掉马场。”
李乾面上浮现出一抹好奇:“流言?”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对鲍宣道:“鲍卿家,你多虑了吧?”
“些许流言,哪天没有?之前京城里还有人骂朕,说朕是什么大昏君,天天从灾区里刮地皮,运金银财宝过来呢!”
“只不过朕持身以正,问心无愧,自然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乾一身正气,在龙椅上坐直了身子,一番言论令下方诸多大臣几欲鼓掌叫好。
好!谁要是还在乎这些流言,那就是持身不正,问心有愧!
谁就真做过亏心事!
说完这些,李乾还蛮有兴趣地望着鲍宣:“对了,鲍卿家,这京城中的流言究竟传的是什么?竟然连你都惊动了,还专门跑到朝会上来说?”
“这……”鲍宣迟疑了片刻,不知该说不该说。
“陛下,些许流言,自然不必挂怀。”
刑部右侍郎高勋突然道:“另外有些污言秽语,也进不得陛下的耳。”
“只是近些日子京城中突然有传播小纸片的陋习兴起,传播流言,有碍观瞻。”
“臣请陛下禁除这项陋习,日后若再有这种流言蜚语,当重重惩处。”
高勋的这话是很有道理,朝臣们听着暗暗点头。
可李乾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噎死。
“流言?”李乾大为惊奇地望着高勋:“高卿家,你们刑部竟然也开始管流言的事儿了?”
高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一下子明白了,皇帝陛下是在讽刺之前他们不惩处那传播流言者的事情。
您老怎么这么记仇?
高勋张着嘴,刚想要解释其中区别,李乾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百姓喜欢,你却想禁掉?你又算什么?”
高勋脸色涨红,方才的话又憋了回去。
“既然百姓喜欢说,喜欢传,那就让他们传去就好了。朕之前不也被外面传了许多风言风语吗?”
“难道朕受的,你就受不得?”
李乾冷眼望着他:“莫非你比朕还要娇贵不成?”
“陛下……”高勋脸色涨红,张口欲言。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