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才刚刚裹挟着热气而来,猫舍的种公房就已经开启了冷气。
在这里感受不到太多季节上的变化,毕竟常年都维持着25摄氏度和65%湿度,是很适合猫咪生活的环境。
梦龙半眯着眼,白天的日光总让他昏昏欲睡,整只猫都是混沌不清的状态,恍惚只听到一阵门开、门关的声音,似乎还有猫舍繁育人的碎碎念。
例如什么“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水和罐头都准备好啦,快吃吧小糯米糍~”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喧嚣都远去,梦龙伸了个懒腰,换了更舒适的姿势,准备进入深度睡眠。
忽然,玻璃墙被谁敲了一下。
“喂!”
这公猫房只有自己一只种公,哪里来的声音,也许是在做梦吧?——梦龙这么想着,连眼镜都没睁,继续打盹。
“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在叫你呢!”玻璃又被敲了几下,传来的是一个年轻又活泼的男声。
梦龙只好半眯着眼,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那个方向正好有一扇窗,光线勾勒出一个毛茸又挺拔的身影,看来就是这个东西在说话。
梦龙第一次见到大白天还这么精神的猫。
“原来你听得见啊,我还以为你聋了。”对方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的望着睡成一摊的梦龙,声音听起来却是很爽朗,“你好啊,我是新来的种公。”
梦龙花了大概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记忆慢慢回到脑袋里,敢情刚才繁育人嘴里的“小糯米糍”就是新来的这只猫啊。
“这么娘的名字……”他本意是嘟囔,但刚睡醒,嗓音一下没控制住,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对面的当事人听到。
“你说我娘?”糯米糍声音染了些薄怒,他站起身,走近几步,梦龙这才看清,他是一只海豹色山双布偶,毛发蓬松柔软,完美对称的面罩下是一对湛蓝色的圆眼,尽管此刻目光不算太友好,但仍然让人感觉到可爱。
好像……一个发怒的玩具。
毕竟今后都是同事了,还是不要闹僵为好,梦龙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名字,有点……嗯,挺可爱的。”
糯米糍翻了个白眼:“繁育人似乎最近迷上了吃糯米糍,就顺口这么叫了,你叫什么名字?”
梦龙顿了几秒,最后面色复杂地开了口,“梦龙。”
“哈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这名字成功引起了糯米糍的嘲笑,“你还说我!自己不也是一根雪糕吗?”
梦龙干笑了两声,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尴尬的对话了,于是点头示意,便准备转身继续睡觉。
他躺下身,听到身后的糯米糍也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想必颠簸一路也是乏了,就着他细细碎碎吃罐头的声音,梦龙进入梦乡。
梦龙前几天刚过两岁生日,有过三四次配种的经验,而糯米糍看起来还未成年,估摸着十多个月,但身量已经和成年猫差不多了。
种公要等一岁成年后,才能根据发情的情况与种母配种,所以糯米糍这段时间都很清闲,只需要吃吃喝喝晒太阳,好不快活。
梦龙很快就发觉,这只猫好像有点矫情——两个公猫房之间是玻璃隔断,能互相看得很清楚,原本他们猫砂盆是隔着玻璃相邻放置,但第二天,梦龙发现对方的猫砂盆被他弄到了另一侧爬架后面,正好被挡的严严实实。
“我没有观看别人排泄的习惯,你能不能也把你的猫砂盆挪到那边去。”糯米糍还如是对梦龙建议道。
这事儿要是不说,也没什么,大家习以为常。
但被糯米糍这么摆在台面上说出口,梦龙忽然也不太想当着他的面用猫砂盆了,于是答应道:“我今晚挪。”
是的,他和糯米糍是两只种公,还是两只能在夜里幻化成人形的种公。
梦龙不太确定是不是全天下的种公都能这样,不过他试探过那些种母们,她们好像做不到。
到了夜里,看着繁育人换完水、粮、确定她已经洗漱完毕上床睡觉后,糯米糍在猫爬架的遮掩下变成了人形。
不过就算是人形,他的眼睛仍然是圆圆的、蓝蓝的,顶着一头深灰色微卷发,笑起来还有小虎牙,身高大概过一米八,整个人充斥着要满溢出来的少年感。
还颇为讲究地把窝里的毯子拿起来,围在自己身上。
梦龙强烈怀疑他是不是其实真身是一个人,只是白天会幻化成猫啊?!
“挪吧~”糯米糍伸了个懒腰,伸手打开了玻璃门,走到窗户旁边,侧头望着外面的月亮,“诶,月亮好圆了,是不是快到15号了?”
没人接话,糯米糍回过头,只见梦龙也已经化为人形,学着他把毯子围在腰间,但看起来很是不熟练,掖着的一角似乎随时都要散开。
他把猫砂盆挪到另一侧,站起身来,细碎的黑色刘海下是一双清冷狭长的眸子,鼻梁高挺,身高比糯米糍还要高上一些,健硕的身材在月光下显得十分不可亵玩。
糯米糍低头看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