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科室的人散得七七八八,齐头儿拉着安正,狡黠一笑,说道:“怎么,有好事也不跟我说?”
安正愕然,随后又好像明白了,想必是那日梁年真的找了齐头儿,说了他们的事。
他垂眸,“别笑话我了齐头儿,也是试试看,好多事都不一定呢,我也挺没谱的。”
林达齐听完,掩着脸笑:“你还没谱呀?听他的意思还想让你搬去和他一起住。”林达齐说着也没顾上看安正的一脸错愕的表情,继续自顾自话,“不是和他父母,他有好几套房,但都离你挺远的,他想买一套近的,说是你上班会方便些。”
说罢,拍了拍安正的肩,虚揽住,不再是玩笑的语气,“阿正,梁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认真起来是真认真,他不会在这方面闹着玩儿的。说实话,我只是没想到,更没想到是你,但他说得有板有眼的。你俩要是相互喜欢,不难,难在别的地方,你得有心理准备。”
成年人的交谈就是点到即止,也能心领神会。
他们又说了几句才道别分开,安正看赶不上班车了,也不着急,在等班车的23号门门口坐着,等下一趟班车,也想了很多事。
自己的性取向问题,父母早已知晓,也曾和父母据理力争过,作为独生,母亲也埋怨过他剥夺了她做奶奶的权利。但最后双方都秉承着对对方的爱,不再这一问题上深究和争吵,父母希望他开心幸福有人携手,他希望父母健康长寿白头到老,至于其它的,不过是世间微不足道的一些事。
文敏曾经问他:假如你遇不到,你就不结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过,你的朋友都有家庭了,不能陪着你一起吃喝玩乐,你在中老年之时能承受这样的孤独吗?!
他认真斟酌过的,以后能不能承受他不知道,但当下他觉得他可以。
安正如实告诉母亲。
这一切历历在目,但对于齐头儿说的“难在别处”,是呀,那梁年的家人呢?
满打满算,自己和梁年才一个星期,连梁年都没摸明白,又怎么会了解他的家人呢!
安正不由得哂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起身去门口等快要来的班车。
“小朋友今天兴致不高呀!”熟悉的声音若隐若现。
安正随着声音源寻去,视线锁定,梁年就站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人在交谈,在抽烟,在拥抱分别,但好像一切就是静止了,他的眼里只有他,他在浅笑,对着他招手。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悬崖的不愉快,如漫天的流岚雾霭,都不用风吹就散了。
他是跑过去的,也不在乎丢不丢脸,心情阴转晴。
“你怎么来了?来很久了吗?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安正急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想来。看你一会了,干嘛耷拉着,不开心?”梁年摸他的头,好像更顺手了。
“没......没不开心,发呆呢!”
他噙着笑,把所有的疑虑都放在肚子里了。
梁年没再说话,径直朝停车场去,上车,安正自然而然地跟着他,从容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安正系安全带,正想问他,接下来去哪。梁年突然扣住他的手,问他:“能再亲我一下吗,像上次等红绿灯那样?”
他们离得太近,安正听得见梁年急促的呼吸,甚至心跳。
梁年好像也怕扑空,所以揣度衡量,又疑问地“嗯”了一声。
“不是说,我害羞就你等来吗?”他说完肉眼可见的从脸红到耳朵根。
梁年松开了本压住安正手的手,端起他的脸,大拇指似有若无地抚了几下,他自己不知道他看安正的目光热辣辣地要在人身上燎着了火。
梁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说:“比之前更确定了,完整地确定了。”
又深浅不一地吻了几下后,逐渐开始不得章法,想要汲取更多,梁年舌尖用力顶开了他的齿关,安正没配合他,梁年顿停带着没透匀的气说:“乖,松开好吗?”
这情愫已经升华到这个高度了,安正顺从了,被梁年吻到直往后仰,他快喘不上气了,想偏头透个气,梁年没让。
“咚”的一下,安正后仰撞到车窗,他下意识“嘶”了一声,梁年立刻用手护住他的头,停下来问他:“疼?”安正咬唇,摇摇头。
梁年摸摸他的头,又碰碰他的唇,含情脉脉地说道:“想你,想吻你,想了好多天了。给你发微信,都不敢说太多,怕自己不能自制,没处理好手头的事就想跑来见你。”
安正觉得自己的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被吻的,还是这会儿被感动到的,或者,都有。
“小朋友,我们一起住吧。这几天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在身边才是大写加粗真切存在的安全感。或许是我一年半前第一次见你就肖想你太久,”说到这他及时停顿了,“或许是你这这么可爱好看的小孩儿放外面我舍不得,也或许是我年纪大了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我家在附近有一间酒店,本不打算动到这一步,怕你觉得这么快扯上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