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清厉以宁在说什么,白艳蹲下身去唤她:“厉小姐,厉小姐?”
厉以宁眉头紧皱,自顾自地缩成一团,毫无反应。没办法,白艳只得连拖带拽把她扶进家中,安置在了沙发上。
放好厉以宁,白艳这才有空打量她。
令人惊讶的,这位往日总是穿着淑女套裙的大小姐今天竟穿了一身俏皮的工装背带裤配衬衫,一头秀发塞进了贝雷帽里——当然,现在已经散乱地不成样了。她眉头紧锁,脸蛋酡红,乍一看还真像个清秀的男孩,
“…不,应该说是浑身酒气的臭小子。”白艳一边嘀咕,一边动手给厉以宁挪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再取下贝雷帽和散发着甜腻酒味的外套放到一旁。
“寇丽莎这种甜酒都能喝醉,还真是大小姐啊。”啧了一声,她又起身去浴室接出一盆热水,用毛巾给厉以宁擦了擦脸和手,顺便倒了杯水放到一旁。
简单收拾一通,白艳坐到一旁,挑眉看着厉以宁。
不过七点,这大小姐就喝成这幅模样,看来是真的心情不佳啊。只不知是因为阿璇,还是因为其他的事…
但最重要的一点,厉以宁怎么会知道她与阿璇住在这里?这事阿璇连宋先生都没有告知,更不用说厉以宁了。
白艳正想着,沙发上的厉以宁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一把打开了垫在她头下的靠枕,皱着眉小声嘟囔:“…硬…讨厌…”
哭笑不得地捡起垫子,白艳也哼:“既然嫌硬,那你就落枕去吧。”她起身进了厨房。
无论是厉以宁遇到了什么事儿,还是她如何知晓她的住所,都只能厉以宁才能解答,否则多想也无益。既如此,不如先填饱肚子罢了——更重要的,一旦闲下来,她便会忍不住想阿璇。
平日穆星不来的日子,白艳做的菜都简单且清淡:煮鸡蛋,蔬菜沙拉,熬粥…曾经在堂子里时恨绝了这样的餐饭,如今出来了,反倒不适应餐餐鱼肉。
粥锅在灶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白艳想了想,还是多打了两个鸡蛋在煎锅里。
来都来了,也不好让人饿着回去不是。
不多时,一顿简单的晚餐做好了,白艳端着碗出来,冷不丁看到站在客厅里的厉以宁,吓得差点儿叫出了声。
她简直要怀疑厉小姐今天是专程来吓人的了!
平稳地放好粥碗,白艳佯装镇静地问:“你醒了?要一起吃点么?”
厉以宁直直站在那儿,长发披散,神色晦暗不明地低着头。闻言,这才抬头看了白艳一眼。
看清厉以宁手里拿着绯华送的郁金香,白艳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厉以宁开口了。
“白小姐,这朵郁金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闻言,白艳突然想到宋幼丞说厉以宁喜欢郁金香,或许她可以趁机请教一下栽培方法,再“顺便”向厉以宁打听一下知不知道阿璇的情况。
念头一转,白艳顿时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走过去道:“是我朋友送的,听她说是从远郊弄到的,怎么,厉小姐也感兴趣吗?”
厉以宁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没有搭腔。
这是她十分熟悉的包装手法。
白色蕾丝纸裹住碧绿的根茎,系上朱红绸带,越发衬得郁金香红得亮眼,红得像血,像爱。
或许…只是像而已?
虽然厉以宁没有开口,但白艳已经精准察觉到了她的渴望。
看来厉小姐是真的喜欢郁金香。如此想着,白艳继续道:“厉小姐对郁金香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厉以宁打断了她的话:“你那位朋友,是绯华吗?”
白艳一愣。
她突然想起绯华曾与她说,厉家小姐很讨厌她。
如果是这样,厉以宁为什么能认出绯华的花?
不等白艳思考出结论,厉以宁已道:“多少钱可以买这朵花?”
“什…”白艳皱起眉,果断道:“不卖。”
“为什么?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厉以宁急道。
这话实在有些俗,白艳冷笑:“厉小姐不应该比我更懂,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白艳本有些不耐烦了,但她还需要厉以宁的帮助。
她猜测穆园是故意在隐瞒关于阿璇的消息,但她还无法确定,这个隐瞒是针对所有人的,还是…仅仅针对她。
如果能利用花拜托厉以宁打电话去穆园…
话锋一转,她道:“我倒是更好奇,你要这朵花作甚么?”
因为它本就该是我的,她也本…残存的理智遏制住了厉以宁的冲动,她到底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看一眼明显有些不悦的白艳,厉以宁原本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她没有继续纠结花,而是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就是你与…阿璇的,住处?”
感到一阵不妙,白艳正想开口,厉以宁紧接着道:“说起来,阿璇怎么不在?”
白艳原本打算利用郁金香从厉以宁这里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