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娘边探看着程似锦的反应边叹了口气继续:“府上事务都是我在料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难辞其咎……”
话都说了一半了,何姨娘却越来越没底!
按理说,这时候程似锦哪怕只是表面做做样子不也应该开口对自己说几句宽慰的话么?
怎么她反倒稳如泰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程似锦不按常理出牌,何姨娘便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这次过来沐锦斋实则是来向三小姐请罪的。”
何姨娘话音落了。
空气却寂静得十分尴尬。
程似锦再次端起茶盏,轻微的瓷器碰撞声,打破寂静。
“何姨娘这话说得……”
程似锦开口,便请啜了一口茶。
何姨娘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毕竟在她的理解中,程似锦接下来要说的话无非就是“何姨娘这话说得严重了……”或者“何姨娘这话说得见外了。”云云……
可程似锦在喝完茶之后,却缓缓继续道:“何姨娘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
这语气!
何姨娘心里一激灵。
不善!
纳罕中,何姨娘已经开始反思近日做过什么,让程似锦瞬间对自己亮起了敌意。
之前明明不是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吗?
此时的程似锦心里冷笑,面上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何姨娘……
毕竟……这位姨娘最喜欢的不就是演戏吗?
自从上次打荷香娘得知了苏秋池的死因……
不论苏秋池的死到底跟那个叫修峦的到底又怎么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何月季的凶手身份却是板上钉钉!
明里暗里那么多弯弯绕,若非苏秋池是那明月入怀的心胸豁达之人,怕是原主的出生权都要剥夺在那何月季手里。
得知了这一切,程似锦又如何能做到之前所说的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程似锦早两天去见荷香娘的话,定然是不会心软答应何月季的请求,救下程似玉那条性命的!
现下程似玉竟跟面具男勾搭到了一起!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似锦内心起伏,何月季暗自盘算。
“三小姐这话是怎么个意思?”何月季的语气弱了些,看向程似锦:“我怎么听不懂?”
“府上中馈都是何姨娘在主持。”程似锦语气清冷:“我出府一趟,回来我院儿里的丫鬟便没了性命……”
何月季讶然看向程似锦……
却听到程似锦继续道:“我自然要跟你要个说法。而何姨娘,方才嘴上说着过来请罪,但实则神采飞扬,眉眼带笑……”
谈话间,程似锦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开,瞬间,何月季心底慌乱,无所适从!
程似锦这般的反应,是何月季几十年来横行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中从未遇见过的!
慌乱是第一反应,倒在她年纪在那摆着,城府稍有深沉,很快,便平静下来。
“三小姐说的是。”何月季神情肃穆起来。
何月季不是个乖顺的人,但是跟程似锦的几次交锋中,何月季心如明镜。
虽然不知道程似锦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如今程似锦的手段,她贸然招惹不起。
说起来……
何姨娘眉头微蹙,昨夜玉儿被老爷罚跪了一夜祠堂……
虽然这个二女儿一直都踩着她的底线,当时也的确是又急又气!
可是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作为母亲,她对程似玉还是满满的牵挂和心疼。
她很抱歉也很内疚,这种挂念不曾对程如花有过……
何月季心里也明白是非黑白,不是那等好歹不知的人。
可是何月季很无奈的是,她控制不了这种意识,也无法在心里将程如花替换成程似玉。
她真的没办法……
于是,何月季昨夜一夜未眠。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何月季便急忙奔向祠堂。
迈进祠堂却不见程似玉的身影,何姨娘的心就瞬间紧张起来。
怕程似玉出事,更怕程似玉裹乱作妖……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何姨娘只得心急如焚地小声喊着:“玉儿,玉儿!”
只听得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
何姨娘赶忙看去……
便在灵位前,看到躺在用三个拜凳拼成的简易床铺上,伸着懒腰,面色沉郁的程似玉。
“大早上的叫什么叫?”
程似玉的心情差极了,祠堂私通被撞见,可对方到底是谁,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有一直普普通通的素银耳环!
主子不可能戴这种货色,只可能是丫鬟婆子!
可是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仆从,这要从哪下手去查?
兴许还没等自己开始查,就已经被对方捅破了天去,传到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