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睁开眼睛时天才将亮,顾孟已经不在房里了,也不知何时走的。余伍挪挪身子,觉得身上肌肉酸疼得厉害,尤其是腰臀那块和身后私密地方,稍稍一动便传来一阵阵钝痛。
从床上慢慢爬起,下身果然一片狼藉,腿两侧尽是些精液风干留下的斑痕,分不清是顾孟留下的还是他自己的。余伍不敢出去找人要水清洗,拿外褂里衬胡乱擦了擦,将就穿好衣服,忍着股间酸胀走出屋门。幸好时间尚早,丫鬟们都还在主子房前候着,院子外只有零星人影匆匆而过。
几个路过的下人奇怪地看了看余伍,倒也没有开口询问。
余伍一边往回走,一边默默寻思,临走时顾孟并没留话,应该不打算再见他了,那这事到底算成是没成。
他揣着一肚子心思到家,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去灶边摸了两个隔夜的冷馒头填饱肚子。吃完见时间不早了,这才往秋涟屋里头去。
秋涟现在住的地方,离老房子相隔不过数十丈,是原先父母尚在时,准备砌了给余伍娶媳妇的。记得完工之日,他们在新房院子里摆了桌简陋宴席,向来话少的父亲头回那般高兴,脸上皱纹都笑开了“孩儿他娘,明年要收成好,就让张婆子替老大说门亲事,秋涟也年纪不小了,到时再给她找户好人家,咱们便能享福啦。”
月光洒进院落,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夏虫的低鸣,一家人围坐在桌边,笑容洋溢在脸上久久不能褪去。这兴许是余伍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然而月亮尚有阴晴圆缺,何况是人。之后没多久父亲就过世,紧跟着母亲也因心思郁结卧病不起,本不富裕的家中更加一贫如洗,但凡值点钱的,都拿去抵了银子抓药。娶亲的事,余伍再没跟任何人提过。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地方,刚喊一声,门就被“哐当”打开来,秋涟一边把余伍往屋里迎,一边急切地问“可见到顾爷了?人何时过来?”
余伍进里屋挪出凳子坐下,对上秋涟满含期望的面庞,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他低下头轻声道“见是见到了……”
“那咱们的租钱他答应免了吗?”
和余伍温吞吞的性子不同,余秋涟长得娇小柔美,却是十足的火爆脾气,虽然有时做事极端了些,但家中出事后她确实帮到余伍不少。
“顾爷说,他再考虑考虑……”余伍脑袋埋得低低的,生怕让秋涟看出他扯谎。秋涟疑惑地拧起细眉,眼珠转了转,又问“那他也没说来我这看看?”
“嗯”余伍含糊地点头“他讲有时间便来看你,叫你在家候着。”
秋涟倒是压根没想过余伍会骗她,有些恨恨地咬牙,只当顾孟不愿意过来“又不知被哪家的骚贱狐狸勾住了魂,他这不来,多半是没戏了。”
余伍听得耳根发热,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但一想到昨晚才跟顾孟睡过,他就止不住地心虚。“我……我也是这样想……所……所以昨晚就直接回去了,今早方来同你说。”
秋涟见他神色不对,以为余伍是忧虑交不起租,赶紧安慰道“哥哥莫慌,离年底尚有些日子,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去年他给我的银子还剩些,母亲去后……也不着急用,一会我给你拿。”
“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再等等吧!”余伍慌忙摆手,心中堵得难受,自家妹子这般为自己着想,他却……
但余伍实在是没法儿,与其妹子受难,倒不如由他一人担了,顾孟根本没拿他们当人看,提起妹妹的口气,就像是说个……
“唉……”余秋涟在一旁长叹了口气,也怪她太急功近利。
那时家中出事已有一段光景,她眼见余伍把家里的老本掏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母亲的病不是朝夕会好的,大夫说药不可断,能不能恢复还得看天命。
余秋涟终归是个女儿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唯一能拿出说道说道的,便只有这副天生的好相貌。她在妓馆附近左右徘徊,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去做那营生。
说来也巧,余秋涟辗转纠结时,正遇上了和朋友来妓院寻欢的顾孟,他见余秋涟长相标致却衣着朴素,流连于烟花之地,心下了然,一时兴起问余秋涟要不要跟他。
顾孟并不知道,余秋涟是见过他的。自顾孟管事以来,对顾家包出去的田地每年会亲自视察,余秋涟偷偷跟着父亲哥哥,躲在后头瞧过几次。少女怀春的年纪,见到好看的富家公子自然印象深刻。
想到若是卖身,以后要伺候无数男人,倒不如随了顾孟,何况他高大英俊,权当圆自己曾经的梦。于是那日,余秋涟跟着顾孟一齐走进妓馆,用她的第一次换回了母亲往后半月的救命钱。
秋涟漂亮又是初次,顾孟虽风流薄幸,但也对她心生怜惜,事后一问,方知她家里竟与顾家有这么一层关系,便大方地给了不少银子。他对余秋涟的父亲有些印象,至于她哥哥,只依稀记得是个年轻人,没想到这样的家里竟能生出个水灵通透的美人。
余秋涟拿顾孟的银钱,一半存下给母亲治病,一半用来采买物件,回去后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