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添了大格格,稍有心的人都知道伊格格生大格格当日的凶险了,虽末了大格格还是平安降世了,伊格格也没什么大碍,可舒舒觉罗氏仍不肯表露半分歉意,也不知死撑着什么脸面呢。
既是如此,十四爷自然没待见舒舒觉罗氏的理儿,待迎舒舒觉罗氏进门那日,十四爷面上依旧无半分喜意,只是公事公办着,连前院的小宴都置办得不热闹。
趁着十四爷在前院儿同人吃酒,且看着时辰也该歇了的,鑫月带着人去寻了白露一趟。
小丫头已然在府上养了半月有余了,幸而是个命大的,也是个命好的,得鑫月照拂后不仅养好了一身的伤,日日好吃好喝的,瞧着还长高了些,只是心里的那道坎儿还过不了。
虽不至于白眼狼儿似的还针对鑫月,可每每见鑫月也多半不开口,更别说听鑫月的话叫她去做什么了。
白露知道今儿侧福晋进门,这会子见鑫月一来,那脸色就立刻不自在了,眼神儿都不敢同鑫月对上似的,且不等鑫月开口说了什么,白露却是先道了一句。
“格格,奴婢感激你救了奴婢,只是害侧福晋之事奴婢断不肯做,您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旁的活儿您只管吩咐,叫奴婢给您当牛做马也使得。”
鑫月并不意外小丫头这话,只是笑了笑,颇悠闲地坐在了白露的对面:“我救你可不是想叫你当牛做马的,自也不盼着你能为我做了什么,不必如此防备,只当我心善罢了。”
“原是想叫你做我身边儿的奴婢,可瞧着你害惦记着你主子,我若强求了你反倒不美,今儿侧福晋进门,你过去伺候吧,也算是我全了你们主仆情谊。”
白露愣愣地看着鑫月,没想到鑫月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她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针对过的人救了,她这心里就一日安宁也无,一面是感激愧疚,一面又是想着自家主子,替自家主子不平。
原她觉得鑫月是个小妖精来着,若无她这个狐媚的抢了十四爷的心,想来她主子爷不会同十四爷闹到这般地步,当初她站出来时,只恨不得鑫月去死的。
然真同鑫月相处了,她又不这样觉得了,想来是因为包衣奴才出身,难得有鑫月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同身边儿奴婢姐妹似的相处着,而不像是侧福晋那般,凡心头不美便对下头动辄打骂。
“你不要奴婢了?”
白露讷讷地问着,说来她不该这样问的,能回到侧福晋身边儿也合该高兴的,可心头那没由来的失落却怎么都挡不住,叫她不是滋味儿极了。
鑫月依旧是淡淡的笑,拉了拉白露的手便罢:“你这话说的,你是侧福晋的人,我怎么能要得了你,收拾收拾便去吧,侧福晋今儿刚进门,各处都不熟悉,倒是你先来了,侧福晋正用得上你。”
近来相处,她也将白露的心性了解的七七八八的,知道不是个坏了芯子的人,可她要不得心里还存着旁的主子的奴婢,便逼一逼人去,也是叫白露对侧福晋彻底冷了心,之后用起人来才顺手。
“快去吧,趁着这会子阿哥爷还在前院而招呼着,若去晚了,有阿哥爷的人守门,只怕你不好过去。”
说罢,鑫月还塞给了白露些个碎银子,又给人了一身新衣裳,小丫头来的什么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去了也是不成。
白露含着泪紧忙谢过了,朝鑫月深深一拜,鑫月没再说什么,只是朝人稍稍颔首,便带着七巧几个回了院子。
“主子,白露走了。”
没一会子小满便来禀了一句,鑫月不甚在意,只等着看戏:“晓得了,你再多打听着些侧福晋哪儿的消息吧。”
打发小满去忙了,鑫月想着今儿十四爷不会来,便叫人在廊下摆了矮桌,要小厨房的给她送了好些醉蟹,打算佐酒望月,也是难得清闲一会子。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风里虽是泛着寒意,不过今儿白日里暖和这会子倒也不显冷了,鑫月一口梨花酿一口醉蟹,这一世也是活到这会子了才得了几分自在。
“再过几天大格格便满月了,主子您说咱们给大格格送点儿什么好?”
七巧坐在一旁,翻着私库的册子来回的瞧,原鑫月手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家里还消得他扶持呢,这一年年的做奴才也没攒下来点儿什么,自跟了十四爷,这手头儿的东西才日渐丰厚起来。
林林总总的也是不少,都能攒了小半间的好东西了,一一登记在册也写了半本子去,七巧选不出来什么好的,便拿着给鑫月瞧去。
然鑫月吃酒吃得微醺,借着月光和灯笼也看不真切,一会子便有些飘飘然的晕,索性拽着一旁的披风躺倒了去,声儿都泛着浓郁的懒。
“章格格那头儿打算出多少?虽咱们同伊格格关系好,可都是做格格的,要是给多了反倒叫章格格面上不好看,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