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骑兵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他们为之倾慕的同时更伴随着深深地恐惧……
赵国的骑旅新建之初便表现的如此强悍,皆是因为新军虽是新军,但新兵却并非是新兵。
这些骑兵的兵员并非是中原之民,而是代地之民。
代地盛产良马,代人更是天生优秀的骑兵。
虽然代地是赵国的战略要地,然而的昔日的赵襄子灭代用的并非是什么高明手段。
时间虽然能磨平仇恨,但固有的生活的习俗和民族之间的隔阂,使得代人对赵国的认同感一直不是很强烈。
再加上自赵敬侯迁都邯郸之后,代地更加远离了赵国的政治中心,再加上两地又有太行山隔绝、交流不便,这也使得隔阂再度加深。
而赵雍胡服骑射的真实意图、最大的意图,便是使赵国本土加强与代地的民族认同感。从而让代地为赵国骑兵的组建,提供稳定的兵员和战马资源。
为此必须肯定游牧文化。
这才是赵军骑兵强悍的基础。
不然一个骑兵的训练成型便非三年两载可以做到,更要休谈什么纵横沙场。
……河西之战的结束,使得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朝着三晋倾斜。
秦国败势已定,但破关还是不易。
秦军若是鱼死网破,联军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里毕竟是秦国的主场!
但破关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代价虽大,联军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让秦国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战局又开始陷入一种微妙的状态。
之后数日的血肉拉锯,战况愈发惨烈,城头被三晋突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正月十七,天光破晓之际。
联军破关前依旧是先喊上一番大义凛然的措词。
只是今日的‘杀伐’注定不会再有流血的牺牲了。
只见那高耸且残败的函谷城头,在城下数万悍卒地注目下,缓缓放下一个吊篮,一长袍及冠之士扶绳站立其中。
赵雍眯着眼,看着远处孤身走来的秦使。
他知道战争结束了!
河西战争的结果,不仅仅是联军在战场的胜利,更成了压垮秦王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嬴驷意识到了三晋的执着,外加离间齐、楚两国的密函皆石沉大海。
秦国在战场上的失势,让本欲当黄雀的齐、楚两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秦军的兵败已然成了现实,若是真让三晋强力攻破了函谷关,那秦国真的就无力回天了。
趁着现在还有些许本钱,谈判还来得及。
三晋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答应。若是那般简单,如何对得起战死的将士?
又是在关外拉锯了两日,但联军却并未再度发起进攻。
当然联军这几日的军粮损耗,也会算在秦国的头上。
嬴驷坐在大帐上首,看着刚刚被三晋赶回来的使臣。他的嘴角抖了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使臣被冻得瑟瑟发抖,颤声禀报道:“臣在三晋营外站了两个时辰,却不得其相谈……”
嬴驷猛地站起身来,这番话彻底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此时如何还不明白三晋的意思,不过是想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惜他的词汇不够丰富,否则定然早已破口大骂了。
就在众臣以为杀伐再度来临时,满脸通红的秦王却咬着牙,再度瘫坐在了王榻上。
“王上,三晋如此辱我,臣愿率将士出关同三晋决一死战!”赢华出身大喝道。
嬴驷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环顾了一圈在场的诸将。
然而开战前的豪言壮语,此时却都化作了沉默。
嬴驷无力地摇了摇头,转而对着张仪道:“相邦,明日一早,劳烦汝出城与三晋商谈一番吧。”
“喏!”张仪只得躬身应命道。
……
竖日一早,张仪下得吊篮,孤身走到三晋阵前报明身份,果然轻松地被送进了联军大营。
大帐内,赵雍看着帛书上那密密麻麻的允诺物品,笑着摇了摇头道:“秦国真是阔了、如此大的手笔。”
“微薄之礼,以示修好之意。”张仪揖道。
“张仪啊……”赵雍语气骤然转变,厉声道:“汝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给寡人装傻充愣?还是说这就是秦国的诚意?”
一旁的魏、韩统帅也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张仪眉头抖了抖,低头揖道:“外臣不明白大王的意思。”
赵雍眼神微凝:“蒲阳、令狐、卢氏这些城邑,本就是秦国去年用来换汝而许诺给寡人的,要不然汝此时恐怕还在晋阳的牢狱中!如今秦王莫非还想故技重施?”
张仪内心顿时一颤,但面上还是一脸平静地道:“秦国绝无此意,大王明鉴。”
赵雍朝外摆了摆手道:“好了,汝且先归返,待汝同秦王协商好了、再来与寡人商议……汝回去告诉秦王,三日之后,吾等大军即日破关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