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她早早的暴露了。也没有酿下祸事。但是谋害皇太子的罪名,到底是摘不掉了。康熙看着胤禛那不敢置信的茫然眼神,突然有些心疼,在乾清宫的时候,他也是被皇贵妃捧在手心里养的,后来进了永和宫,他的脾气就越发癫狂,行事没个章法。被他骂一句喜怒无常,竟然左性到冰山的地步。他越看越气。然而他就越发左性。康熙叹了口气:“她谋害皇嗣,朕留着她的好名声,也没追究乌雅家的罪业,亦是恩典。”“再者,拿弘晖做筏子,此事若成了,新旧储君交恶,将国无宁日。”其他皇子因此会有机会,可正在发展中的大清,根本容不下这些。这些道理胤禛都懂,但去的是他额娘,他一时间爱恨交织,难道四贝勒府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再者,她要这些作甚。胤禛眼神看向红眼的胤禵,心里更是跟揪着疼一样。“为了胤禵?”就为了刚有差事的胤禵,就拿四贝勒府的人陪葬。康熙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这是他亲额娘,亲手捅的刀,如今她没了,剩下他炽热翻滚的痛,怕是没那么容易走出去。胤禛握拳。他那虚弱的眼神让康熙都忍不住别开了脸,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所以朕瞒着你。”若是叫他知道,那到时候该如何自处,是要让他知道了,弘晖都这样,他还要保护额娘,弘晖又该如何伤心。再者他不可能放过任何谋害胤礽的恶人。便是跟前的德妃都不成。康熙眸色冷厉,看着胤禛的眼神也沁凉:“看在弘晖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你和胤禵的罪过。”胤禛跪在地上,神色憔悴。而胤禵神色茫然,看着灵堂,突然间头疼欲裂。他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额娘不喜四哥,四哥与他也不亲近,还当是四哥天生冷情冷心。若一直被如此对待,便是他也承受不住。“四哥。”他动了动唇瓣。那些儿时浑不在意的事情突然涌上心头。好像,在额娘面前,被忽视被皱眉被斥责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四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会在人前被夸,会在人后被骂被无视。所以四哥会跟人解释,他不是这样,后来,他就不肯开口说话了。“四哥。”他不懂他的小心翼翼。他还责怪他的小心翼翼。觉得他堂堂男子汉,竟如此小心眼,实在不好。胤禛搂着弘晖,汲取他身上的热量,他不敢想,若是得知弘晖被额娘害死,他还有没有在这人世间活下去的勇气。他该怎么对弘晖赎罪,怕是都不够的。“弘晖。”他没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一直压抑着的情感,让胤禛陷入极大的空虚迷茫中,他哭了下,眼睛就干的要命,怎么都哭不出来了。胤禛昂着脸,看向一旁的康熙,压低声音,干涩道:“汗阿玛,儿臣哭不出来。”灵堂阴凉,纸钱燃烧散发出来的暖黄光芒,也染不暖胤禛脸上的苍白。康熙沉默。“哭不出,就不哭吧。”他说。知道他这会儿心里不好受,康熙压低声音道:“朕走了,你别让弘晖知道,他年岁小,受不住这些。”但是他觉得,弘晖就是知道。说出德英语的时候,他那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眼神,实在让他揪心。听他这么说,胤禛抱紧怀里的弘晖。“不说。”“儿臣受过的苦,哪里舍得他再受一遍。”他摸摸弘晖红扑扑的小脸,神色茫然的抬眸,素来清冷的男人,哭的眼角微红,像是可怜巴巴被抛弃的小狗。
康熙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胤禛沉默,他不会说的,毕竟他要怎么告诉弘晖,他额娘不爱他的孩子。听到的人疼,说的人也疼。有些话不说也罢。但也不是每句话都必须说出来的。夜里风凉。康熙看着弘晖往胤禛的怀里钻, 知道他被风吹的冷,就解下身上的披风盖住他,这才转身大踏步离去。临到门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等第二日弘晖睡醒,鼓着小脸蛋一脸龇牙咧嘴, 这浑身酸麻的滋味属实不好受。慢慢起身,能感觉到僵硬的骨骼随着活动而咯吱咯吱的响。“阿玛。”他喊了一声, 就见胤禛垂着头, 静静地坐着, 一动不动。他昂着小脸去看,头一次见阿玛红着眼睛, 满脸狼狈的样子。四贝勒胤禛总是笃定的,面对万事都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何曾有这般惶恐无措。弘晖心疼的拍拍他肩膀,软声道:“阿玛不哭不哭,弘晖抱抱。”胤禛抱紧他,哑着嗓开口:“苏培盛,带皇太孙去洗漱用膳。”一旁的胤禵脸上跟被打了一样火辣辣的,他就有些不好面对弘晖, 明明是最疼爱他的人, 就像四哥说的一样,他该如何跟崽崽说这些话。罢了,有些话真的不必说。丧仪很隆重, 胤禛知道,这是给弘晖面子,让他有一个完美的长辈,而不会因此而留下猜忌污点。等这事儿结束了, 他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说是要为德妃守孝,连门都不肯出。他心里难受。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乌拉那拉氏一直在陪着他,她并不过多言语,只默默地忙着自己的事,等着他走出来。把他照顾的很是周到。弘晖也时常回来陪着他,知道这得他自己想通,就在院子里支桌子,自己慢慢的练大字。不过半个月功夫,胤禛生生瘦了好多,那衣裳穿在身上,空空荡荡。颇有些衣带渐宽人憔悴的味道。乌拉那拉氏心疼了,她联合弘晖一起,叫他请假,说是带四爷出去走走。弘晖点头。他琢磨着这天气爬山定然是很热的,一时间也想不好到底该怎么办。“不如去河里游泳?”他琢磨。乌拉那拉氏沉吟,半晌摇了摇头:“不妥。”因为她玩不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