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日,林安丰和简老爷子已经发展成忘年交,拥有坚固的革命友谊,简老爷子忽悠他说如果抱上重孙子,心情一好肯定还能活十年八载,因此林安丰对闺女女婿造小孩的事情格外上心。
为了尽早替简老爷子达成心愿,愣是强忍对自己这个女婿的畏惧,邀请简昱舟喝酒。
不过他如此积极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也等着抱外孙呢。
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肚子迟迟没有动静,问题肯定不在闺女身上,因此灌对方酒,让简老爷子送药来,林安丰没有一丝愧疚。
继续喜欢我
林峤窝在自己房间,窗户关严实了,窗帘拉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研究诉讼离婚流程,并不知道简昱舟来了,也没人上来通知她。
因为明天要早起,九点半准时熄灯睡觉。
正当她睡得香甜,有人钻进她的被窝,将她团团圈进怀里。
她被浓烈的酒气呛到,幽幽转醒,半梦半醒间察觉腰上搭着条手臂,霎时吓出一身冷汗。
“是我。”
男人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的,哑哑的,贴在她后颈说话,引起后颈皮肤一阵酥麻。
“简昱舟!”林峤愤怒低吼。
没功夫想会不会惹怒他,现在肺气炸的是她。
“滚下去!”
林峤不要命的挣扎,手脚并用,又踢又抓。
被子被她踢开,尖尖的美甲抠在简昱舟身上,折断了两根,在简昱舟的手背和小臂留下斑驳杂乱的抓痕。
她从没有像此刻这么讨厌他、恨他。
恨不得他从地球上消失。
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简昱舟不言不语,就那么死死箍住她的腰,如同不知疼痛的木头,视而不见手背和小臂的伤痕,直到她踢累了抓累了消停下来,才略略松了些力气。
“峤峤,老婆……”
他用她最喜欢听的语调唤她。绵软、轻柔、温柔,揉进数不尽的柔情蜜意,如同过往无数次情到最深处时压抑不住自然而然吐露的低吟。
“继续喜欢我。”
他说。
一如既往的强硬。
将真实情绪藏在坚硬的外壳之下。
然而他的心是慌的、乱的、不安的,这种感觉在确认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他时出现,持续了一整天,哪怕她就在怀里,也无法阻止慌乱和不安继续侵蚀心脏和大脑。
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他分寸大乱。
无法保持清醒的理智,只想带她回家,用尽一切手段逼她保证再也不提离开,让她眼里心里只能看他。
可他知道,不能。
一旦那么做了,他喜欢的那个娇憨可爱的小娇妻就回不来了,望着他时会发光的大眼睛也将黯淡无光,那样的她不讨他喜欢,也就不值得他煞费苦心。
林峤拒绝回答,拒绝沟通。
贴在后背,异常滚烫的热源让她胆寒。
她想大声呼救,然而男人的另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和枕头的空隙,手掌松松捂她的嘴,只要她大声喊叫,会立刻收紧。
允许她说话,但不许喊。
见她不回应,简昱舟的声音又软了几分,更接近缠绵悱恻的呢喃,“是我回来晚了,原谅我。”
“老婆,原谅我。”
如果知道晚几天会让她如此介怀,如果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如此重要,他不会执着于亲力亲为处理欧洲的事情。
他以为,被当做豪门媳妇培养长大的她,早就做好丈夫对待生意比对待她更看重的准备,以为她是识趣的、懂事的、大度的,不曾想她是任性的、自我的、小气的,一场气就要跟他分道扬镳。
林峤依旧缄默。
他骗她,他的道歉迟到了。
他迟到了,他的道歉一文不值。
“原谅我。”
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简昱舟将她翻过来,在黑暗中面对面,“是我的疏忽,忽略了你,你比生意重要,以后不会了……”
温言软语句句温情,这一刻他是最大度最包容的好丈夫。
简昱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精准摸到林峤的脸颊,捧起,脸与脸的距离近到呼吸喷在对方脸上带着热气,见她没有反抗,理所当然认为她是软化了,是默认他的行为。
唇一点点靠近,她的味道无比清晰。
清甜、温软。
他想尝。
想将她吞食入腹,忘乎所以要个够。
可就在唇瓣即将彻底贴合,沉默良久的林峤终于出声,打断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平静如一潭死水,连刚才挣扎时愤怒都听不出了。
简昱舟心头咯噔,预感不太好。
她这状态完全不像软化的样子,反倒像心死的无动于衷,像旁观者的冷漠。
心慌和不安再次袭上心头,简昱舟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