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秋睨他一眼:“平日放肆得很,出来就卖乖。”
傅听寒宁愿听林眠秋操一百下也不希望这人和自己冷战,只揪着最关键的一点反复确认:“爸爸,你担心我,对不对?”
可惜操之过急,队友还是个蠢货。
想到恒泰与之前的项懿,以及那些不太干净的传闻,男人顿了顿,嗓音沉缓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和朋友们玩几场。然后……”
他一米八出头,体型修长而不瘦弱,将少年拨在身后,倒也挡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夹着尾巴去上学!”林眠秋揉揉眉心,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李原已经办好复读手续了,下周一你就给我乖乖回圣斯亚报到,明年参加结业考。”
之前奥斯顿在会议中场请过一次,如今刘恒又请一次……看来开发区的研究项目确实重要。
他越想越欣喜,越想越快乐,越快乐也越惆怅,只觉那唇备着把锁,从不吐露分毫,却让自己又爱又恨、患得患失。
刘泰白手起家,从一介修理工爬到坐拥千亿高新产业的董事位,甚至能和白塔签订诸多生物工程合作,行事作风如何,林眠秋自然清楚。
,在上司与前辈面前还提着口气,此刻见到更年轻的,自然很有话题。
那力道不轻不重,带一点无情的微薄。
场面鸦雀无声。
——因为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梧桐大道人来人往,这一短暂的插曲,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林眠秋沉吟片刻,和傅听寒走到拐角。
林眠秋倒没什么表情,把手掌捋下去之后,又风轻云淡地抓着傅听寒的胳膊,向后一扯。
“小方年纪太轻,不会说话,”刘恒不由上前,温和地说,“但他没有恶意……傅中校是全联邦的英雄,即便不在身边,也和星星一样,陪着你呢。”
“不要难过,我可以……”话音未落,刘恒表情一滞。
阳光太盛,方怀悯眯起眼睛。
“爸爸。”傅听寒偎在林眠秋身边,吹了吹他的耳垂,“人都走了……想他不如看我,姓方的有我好看?”
这地方倒很安静,只有漆成浅棕的长椅和脚踩落叶的沙沙声。
可傅听寒和他父亲的气质委实差得太多,兴起时真忘了二人的牵连。那点不经意的脆弱哪有傅骁的豪迈,倒看得人心生激荡,恨不能将其拥进怀中、细细呵护才好。
“方怀悯确实不错,年轻人,有朝气。”林眠秋欣赏着少年逐渐变冷的眼神,又优哉游哉地摇头,“可惜……”
方怀悯热血褪去,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见上司打起圆场,正摸着少年不住安抚,当即忙不迭点头。之后又尴尬地站直身体,呆头呆脑地笑了笑。
“刘恒是刘泰的亲弟弟。”林眠秋拿开某人摸上手背的爪子,面不改色地说,“如今看来,虽顶着恒泰总经理的名号,离他哥还差得远。”
傅骁在沛山之前便已声名鹊起,媒体称其“生如微末,心似烈阳”,牺牲之后更用全部版面哭天抢地地报道一番,成功把英雄名望提至顶峰,自然也感染鼓动了诸多少年。
“不像有些人,生来就吃这碗饭的……要说驰骋沙场,还是要看军人。”方怀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说,“谁不想如傅中校一般,临危蹈难几遭,开出一片天地?”
谨慎就是担心,担心是因为在意,在意……至少不讨厌吧。
“没关系。”傅听寒睫毛轻颤,未发现那宽厚的手掌一般,闷闷地开口,“我只是有些想他了。”
傅听寒眸光一亮,兴奋地探过来:“爸爸,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林眠秋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捏着刘恒的腕骨,把男人的手从少年肩上拎起来,再向外不容置疑地、一点点压下去。
傅听寒唔了一声,表示赞同。毕竟从没见过哪个上司,还得犹豫几秒,才决定走在助理前面的。
“再搞离家出走,老子宰了你。”
年轻人都爱机甲,聊到最近风靡联邦的vr战场,方怀悯摸摸后颈,满怀向往:“我当年也想参军入伍,还报名了军校考试,可惜体能测试差了些,只能靠虚拟游戏过过瘾。都是班门弄斧,终究不比现实。”
傅听寒全当夸奖,眼底波光衬着昏黄的落日,在笑容的浮泛下一点点溢出来。
傅听寒欢呼雀跃,去扯林眠秋的袖子:“林眠秋,你不生气了吗?我们以后还住一起吗?”
那毫无矫饰的情绪实在生动得惊人,林眠秋转开眼,清清干涩的嗓子:“回去可以,约法三章。”
他脸上还带着之前的兴致勃勃,此刻伤心的表情骤然泛起,一派难掩情绪的低落之态。
林眠秋坐在椅子上,给养子挤得直往边缘出溜,在连续往旁边挪了四五次还不消停的情况下,终于忍无可忍地骂了声操。
……
傅听寒微微抿唇,不搭腔了。
刘恒双耳发烧,面颊抽搐,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