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调养,他屋里新来的那个妾侍奉得倒是尽心。”
“他又纳妾了?魏夫人为了冲喜也够心急的。”
“据说还是个郡守的千金,所以比往常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妾侍要都得脸些。”顾荣华脸上的不屑显而易见,顾夫人也是笑道:“好好的千金小姐,却被送给药罐子做妾,那做父母的也够狠心。”
青梅在旁静静听着,想到魏琏那病弱的身子和吴锦骄横的做派,不免也是感慨。那样骄纵任性的姑娘,却被孤身送入京城,又是这么个身份,日子怕是不好过吧?不过那也与她无关,各人自有因缘罢了。
不过,瞧着顾荣华绘声绘色讲述诗会的情形,青梅倒着实是佩服她了——
她说后晌是诗会,可那时她明明是在合德街的酒楼中。能将子虚乌有的事情编的那么滴水不漏,还真是个本事,何况面对自己的母亲也能把谎撒得这般坦然自若,这份演戏功夫可不得了,难怪能入了贵妃的眼。
她这么胡思乱想,自然也探不到半点顾荣华和君离会面的实情,只得将其压在心底。
想到君离,难免就想起那晚的亲吻,想起他说的那番话……青梅有些心烦意乱,饭后推说身子疲累,便回琉璃院歇着了。
次日前晌,楚家兄妹如约而来。
青梅早已叫人将酒具清理摆好,又让绿珠收拾了随身的衣物包裹备好。待得顾夫人着人来叫她,青梅便带着绿珠乐呵呵的往客厅去了。到得那里,就见楚家兄妹坐着喝茶,顾夫人坐在上首,同他们先说家常,自然免不了关心楚夫人的身体近况。
见得青梅进门,楚红.袖便笑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马车可在外面备好了。”她和楚修明先前已同顾夫人提过要帮青梅搬酒具的事情,顾夫人自然是乐意的。
“楚姐姐你们来得可真快!”青梅笑容明媚,“酒具都收整妥帖了,随身用的衣物也都带了一些,待会叫人搬过去就好了。”
楚夫人原本满面含笑,闻言诧异道:“怎么还要带些衣服?”
“那铺面离这里比较远,我怕每天来去麻烦,何况我还租了后巷的一处院子,暂且住在那里打点酒窖会更方便些。”青梅忽视了顾夫人的不豫之色。旁边楚修明便帮腔道:“夫人放心,那院子离鄙处不远,我已禀过侯爷,会派人护在那里,不会叫青梅吃亏的。”
话虽如此,顾夫人终究还是不情愿。一则是事发突然,青梅先斩后奏叫她完全没有准备,再则她怕青梅搬出去住会叫侯府疑心她们姑侄的关系,损了颜面。
何况她起先就不喜欢青梅开酒馆,如今退让一步允了此事,谁知青梅还要得寸进尺的搬出去?她不由想起前两天和青梅的那场争执,青梅提及要搬出去,她不过敷衍了一句,青梅却不等她首肯就要搬出去了?而且还请楚家兄妹当了救兵,叫她推拒不得。
顾夫人心中不由懊恼。
原以为青梅没见过世面,在府里锦衣玉食的招待着她,又有武安侯府的婚事做诱饵,两处富贵定能牵住她的心,叫她死心塌地的从顾夫人嫁到侯府去。而今看来,这丫头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而且还不识大体、眼皮子浅。放着现成的富贵荣华不要,却非要跑出去开个酒馆,那有什么好?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她虽然恨恨,当着楚家兄妹却还得做出姑慈侄孝的姿态来,担心道:“虽这么说,可毕竟坊巷里鱼龙混杂,又没法像府里一般有人贴身伺候,怕是青梅会辛苦受委屈。”
“这没什么的。”青梅站在顾夫人身边,道:“酿酒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我不过在旁指点罢了,也不会辛苦。何况奶娘也在身边照顾,跟在宛城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青梅若是想您了,也能常来看望。”最后一句自然是客套话罢了。
“和在宛城没什么两样”听在顾夫人耳中,倒叫她有些赧然,却还是拉着青梅的手,做出慈爱嗔怪的样子来,“说是这么说,真个做起那些事来,你才知道其中辛苦。依我看,横竖那边会有人照看,你只管在府里住着,我每天让人送你过去也就是了。“
青梅实在是无力劝说了。她的态度这般明白,顾夫人却硬扯着不放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扯破脸皮说的明明白白才算?
旁边楚红.袖大抵也是有些不耐烦,笑道:“夫人心疼青梅,侯爷也是一样的心思,断然不会叫她受委屈。青梅住到了那边,我也好时常带她到家里转转,陪侯爷说说话。”说着扬眉一笑,略微带了点说笑的意思,“夫人可不能独霸着青梅呀。”
“嗳哟哟这是说哪里话。”顾夫人展颜而笑,想到青梅时常往侯府中去,倒也不算是坏事,便也松动了些。
青梅亦懒得再同她虚与委蛇,便直接拜辞。
同楚家兄妹一起出了客厅,青梅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当时不知人情繁琐就贸然住了进来,谁知却是那般拘束闹心?而今能顺利搬出顾府,这一周一转回想起来倒是好笑。
远远瞧见侍书向这边走过来,青梅唇边的笑意不由一僵。侍书寻她从来不为别的,恐怕又是君离来顾府了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