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也不能如此嚣张吧!
进了大殿,落下软娇,掀开轻纱帘,被搀扶着走下来,林福儿竟看到大殿内,许多与她一般着装的女子,且个个面带轻纱。
这些女子,坐在大殿中央,被灯烛围绕起来的莲座上,怎觉得像是被摆在了供桌上?
林福儿心中暗惊,但浑身依然无力,丫鬟稍微使点劲儿,她就只能随着丫鬟的力道走向其中最靠前的那个莲座。
被搀扶着坐下后,殿内的诰命,殿外的朝臣,竟然齐齐冲她及她身手的莲座女子们,跪了下去。
不对,很不对,哪里不对!
林福儿心中大惊,她匆忙四顾,视线扫过殿内众诰命,平安侯府的老夫人就是诰命夫人,她很想知道,平安侯府的老夫人,此刻是什么表情。
视线所及,没有看到平安侯府的老夫人,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锦夫人!
耀州诗社结识,又在平安侯府见过的那位,林福儿很喜欢的锦夫人。
与此同时,皇帝的寝殿内,皇帝正坐在椅子上,由着宫女服侍更衣,他的脸上透着些许灰青之色,看上去整个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沿。
太后坐在数步外,担忧的看着皇帝,双眼通红。
派出去寻找鬼医的人扑了个空,月许来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在坚持寻找,可是皇帝的身子骨,即使用最好的灵药神药,也无法对症解毒,看样子怕是坚持不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后如此,皇帝的心绪更加沉重,月许前,为了稳住朝局,他拖着病体同意了献祭的事,本以为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没想到竟然一步步的当真走到了这一步。
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是献祭的良时。
一个月来,他既没找到鬼医、剧毒未解,就连林福儿也没找到,希望破灭成了比毒更致命的东西,实际上张太医搜罗医书,寻了许多解毒的法子,钻研过后用在他身上,他身体里的毒,一度被解出了七七八八的。
可惜,心中挂念之事始终没有着落,他心中焦急,越焦急越难控制自己,越是如此,身体内尚余的毒如雨后春笋,短短几日便攻入心房。
皇帝心里很清楚,如今的他,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父皇!”太子慕容珏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望着形容颓败的皇帝。
慕容珏是昨天刚知道父皇身体出了状况的,昨夜父皇和皇祖母给他说了很多话,千般万般的叮嘱他,等离开了京城,他便不再是太子,只是个平头百姓。
他是太子,日后是要当皇帝担起华国天下的,这是慕容珏从小便知道的事,突然被剥夺了资格,慕容珏有些难以接受,可相比较失去承继大统的资格,他更不舍父皇、皇祖母和母妃。
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等祭奠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祭奠上时,他会被秘密送出皇宫,日后太阔天空,他再不是皇室中人。
“珏儿,过来。”皇帝灰败的脸上、挤出个笑容,冲慕容珏招了招手。
慕容珏微微嘟着嘴巴,快速的跑了过去。
太后见到这一幕,微微侧头,手里拿着帕子捂住了脸,肩膀在微微的耸动着,明显情绪难以抑制。
“父皇!”慕容珏站在皇帝跟前,很想说他不想离开父皇,可父皇昨夜说过,昨夜所说之事非常隐秘,他不能与外人提及,哪怕是一个字。
而这里,除了皇祖母和父皇外,还有太监和宫女,慕容珏知道重要,不敢随便说话,但他眼底的委屈与抗拒,却是非常明显的。
“都下去吧!”太后出声,屏退了左右。
等宫女太监都走了,太后才起身走到慕容珏身边,暗暗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珏儿,让你父皇歇歇。”皇帝中毒的事,已瞒了月许时间,期间皇帝精神头好的时候,也会按时早朝。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能站在朝堂上的,那都是老油条、都是人精,皇帝很清楚,就算他动用全力去隐瞒,依然瞒不住。
今日,祭奠,朝臣齐聚,皇帝需要主持大典,不像平日早朝可以坐着,今日,皇帝需要站在百官之前,以皇帝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坚持不下来。
一旦出现异样,皇帝命不久矣的事,便会直接摆出来。
到那时,满朝哗然,他九死,华国也将随之九死。
“珏儿,若不是没有办法,你父皇又怎么舍得将你送走?”太后拉着慕容珏的小手,哑着嗓子说道,其实,历代幼帝登基的事并非没有,朝中也并非没有值得信奈、可托的重臣,但那些,对于太后与皇帝来说,都抵不过慕容珏的命。
与其让年幼的慕容珏在帝位上沦为傀儡,不如趁大难之前,将他送出去,让他像平头百姓一般,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说到底,国师的占卜,不仅让朝臣骇然,也在皇帝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影子。
占卜结果显示,华国将灾祸不断。
皇帝中毒,仅仅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