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更大,缰绳放得很长。
尖嘴猴看向别处,秦小宝连忙麻利地将缰绳从泥土里拔出,然后就着光屁股蹲着的姿势往牛那边靠近了些,而牛正享受地嚼着草,丝毫没有在意这一切……
“好了没有啊?”尖嘴猴等了许久,耐心已经告罄。
“好了好了!”秦小宝连忙应声,作势要起来,立时又嚷嚷道:“哎哟,腿麻了,起不来,叔叔帮帮我!”
“晦气!”尖嘴猴啐地骂了几声,量秦小宝这样的小孩子玩儿不出花样,骂骂咧咧地朝秦小宝走过去。
尖嘴猴一手捂鼻子,一手去拉秦小宝,秦小宝却没有就势起来,而是指着一旁道:“我的鞋子掉了!”
“不要了,赶紧起来!”尖嘴猴果断地拒绝,要不是想让这小孩儿乖乖的,好卖个好价钱,他早下手打了。
“我娘说鞋子上那两颗主子可以买几百个包子呢!”秦小宝似乎随意地说了这句话,偷偷去看尖嘴猴的脸色。
尖嘴猴闻言果然扭头去看鞋子,见那虎头鞋上的两只虎眼儿确然是两颗豌豆大的珠子,只是先前被灰尘遮住了,登时一喜,伸手去捡那只鞋。
就在此时,秦小宝往前一扑,将鞋子周围被草遮住的、用牛缰绳打的套马结快速套上尖嘴猴的手臂,尖嘴猴还没反应过来,秦小宝又举起事先藏在袖子里的树枝,咬咬牙戳进了牛屁眼里。
那头牛正悠闲吃草,猛然受得这一痛,顿时就撒蹄狂奔起来,然而缰绳的一端套在尖嘴猴的胳膊上,牛一跑,鼻子便也吃痛。
牛顿时愤怒起来,鼻子喘着粗气,四蹄朝尖嘴猴胡乱地踩踏,尖嘴猴虽然想挣脱手上的绳子,奈何越动那绳结越紧,被牛一踩,更是慌乱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多亏了赵侯爷教我的套马结。”秦小宝一边撒丫子跑,一边在心里感激赵子登,心想这次回京以后一定要帮赵子登在秦画姑婆面前说几句好话。
“唉,好饿啊……”秦小宝的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心里想着应该已经甩脱了尖嘴猴,便再也没有力气跑动,索性往旁边的稻草堆里一滚,权当是休息。
稻草堆里响起“呜呜呜”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像是什么幼兽,紧接着,一只黄白相间的毛球,从秦小宝脑袋旁边的蓬松稻草里钻出来。
“咦?你是个什么东西?”秦小宝十分好奇,伸手去抓那小东西,那小东西却贼得很,麻溜地一滚就躲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秦小宝这样的小男孩儿正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登时忘了饿和累,也利索地爬起来,追着那毛球而去。他看到有户人家的院门开了一条缝,小毛球从那条缝隙钻进了院子,便追到了院子门口,为了怕小毛球再跑开,便蹑手蹑脚,悄悄地打开了院门,跟着钻了进去。
“是谁!”秦小宝半个身子刚进院子,就被人扭住了双手,耳边听得一道厉声喝问,继而变成了疑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那人松开了秦小宝的手,秦小宝看清眼前的男子和爹爹的年纪差不多,面色比经常捣鼓各种水果和中草药敷面的赵子登还白,虽着粗布短褐,气质却十分轩昂。
秦小宝学着爹爹平日里和臣子的对话方式,不答,反问:“你是谁?”
“我是……”那人的视线在秦小宝剩下的一只鞋子上看了几眼,然后将秦小宝从上到下打量了很久,忽然放软了声音,道:“我是宁显,这里的村民。”
秦小宝总觉得这人面善,但脑子里对宁显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见对方似乎没有伤自己的意思,便认真地摇摇头:“不认识。”说完又指着自己,道:“我叫小宝。”
“小宝……”宁显将秦小宝的名字咀嚼了几遍,笑道:“这名字是你娘起的吧?”
“你怎么知道?”秦小宝惊讶了,宁显摇头不语,指着秦小宝没穿鞋的那只脚,“鞋子呢?跟着你的人呢?你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秦小宝被宁显右手上的疤痕吸引了目光,那疤痕呈有深有浅的半圆,挺像赵小圆和他打架打输了,咬他的那一口留下的印子。
宁显又问了一遍,秦小宝回过神,盖世英雄垂头丧气地道:“我自己偷偷跑出来,路上遇到了坏人,逃跑的时候没顾得上鞋子……”
“是嘛。”宁显失笑,伸手摸摸秦小宝的头顶,“你爹娘也来了月城吗?在哪里?”
“呜呜呜”先头那只黄白相间的小毛团溜过来,不住地蹭宁显的腿,秦小宝这才看清那竟是一直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狗,顿时惊奇得不得了,“哎,好小的狗!”
“它叫小白。”宁显垂头,像摸秦小宝一样摩挲小白的头顶,小白十分享受地哼哼唧唧。
“明明有黄色也有白色啊,怎么叫小白?”秦小宝看着小狗的花色,十分不解。
“我以前有只更小的狗是纯白色的,名字叫小白,这是小白的儿子,我叫顺了,所以仍旧叫它小白。”
宁显,不,应该说是秦昭,他说得弯弯绕绕,秦小宝还是听明白了,煞有介事地点头:“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