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认识,但是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湛却是不甚明了,他越想神情越凝重,“莫非是受人挟持,不便留信,所以留下了暗语?”
元宝此时也瞄到了信的内容,他欲言又止,“奴才大约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韩清澜和秦湛齐齐看过来,元宝抹了一把额头虚汗,道:“昨日娘娘和小皇孙在茶楼里听了一个话本儿。”元宝边说,边求救地看了韩清澜一眼。
“啊……”韩清澜恍然大悟,昨天那个话本讲的是一个男孩儿的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带着他再嫁,但继父对男孩儿一点儿也不好,让男孩儿睡牛棚,常年不许母子相见,而且继父还是一个为祸乡里的地痞。
后来男孩儿逃离继父家,偷偷参了军,因为屡次立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多年以后,这位将军荣归故里,不但给母亲挣得诰命,还将为患一方的继父严惩,成了百姓眼中的盖世英雄。
对于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但是胜在大快人心,而秦小宝尚且年幼,当时便和茶客们一道听得津津有味,于激动之处还学人叫一声好。
韩清澜将话本的内容和秦湛大概讲了一遍,指着手中的信纸,有些尴尬地道:“这句话……是那话本中的男孩儿逃离继父家里时,给继父留的信。”
秦湛登时气结,那小兔崽子是将自个儿当成恶毒的继父了?他思来想去,远的就是往日对秦小宝十分严格,近的就是昨晚上儿子要和妻子睡,他没同意而已啊!
“他是怎么溜出去的?”秦湛气归气,但也得先把儿子找回来再说。
“倒夜香的人经过别院时,小皇孙将奴才们支开,自个儿寻了一只干净的马桶,提到门口之后自个儿钻了进去……奴才们不知情,就……”小太监越说越怕,小皇孙才七岁,谁知道会这么精啊!
“别院的侍卫分为几队,一队跟着夜香工的路线沿途搜寻,一队去问询城里的夜香工,一队去衙门,叫捕头带头去知会本地的地痞们。”秦湛便往外走边发号施令,“切记,不可露出皇孙的身份。”
*
秦小宝躲在马桶里,堂堂皇孙竟然躲在这么个虽然是新的,但一听就很腌臜的地方,既觉得有点憋屈,又觉得十分刺激。往日爹爹甚少夸他,这一次他一定要学一身厉害的本事,回去叫爹爹刮目相看!
至于那封信,他其实犹豫了很久,写吧好像有点文不对题,不写呢又觉得少了些气势,想来想去还是气势重要,所以最后还是写了。
“倒夜香咧——”夜香工扬着嗓门吼一声,便有人家开了后门,紧接着,秦小宝就听见夜香工离开木推车的脚步声。
趁此时机,秦小宝掀开马桶盖子,从里头钻出来,他灵活地跳下了木推车,那夜香工回头似乎看到有影子从车上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果真老了,眼睛都花了。”
……
天色已经大亮,月城的街道十分繁华热闹,有许多和京城不一样的新鲜玩意儿,秦小宝却无暇欣赏,无他,肚子太饿了。
“你到底买不买啊?”卖包子的人见眼前的小孩儿在蒸笼前头站了许久,有些不耐烦了,“不买就赶紧走,别挡我生意!”
秦小宝无言地退到一旁,他倒是想买,可惜腰上原本挂钱袋子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那根系袋子的绳子倒还在,断掉的位置切口十分平整,显然并不是意外掉落,而是被人有意摸去了。
这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秦小宝越想越惆怅,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小公子,你想吃肉吗?鸳鸯鱼脍,八宝鸭子,棒子鸡丝……”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秦小宝左看右看并无别的小孩儿,遂抬头:“你问的是我?”
“对啊,就是你。”那人生得尖嘴猴腮,嘴边一颗痦子,明明是个面带凶恶的长相,却偏要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秦小宝并不懂这些,但因为平日里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仅凭直觉就认为眼前这并非好人。
“不想,谢谢。”秦小宝咽了一口口水,想绕过那尖嘴猴往旁边走。
尖嘴猴却伸出手,一把拽住秦小宝的胳膊,秦小宝毕竟年幼,登时就动弹不得,“你放开我,放开!”
有人闻声开门,看了过来,秦小宝立即大喊:“救命啊,救救我!”
“孩子不听话,闹腾呢。”尖嘴猴丝毫不慌,一边往秦小宝脸蛋上揪了一把,一边无奈地向那看过来的人解释。
既是父亲管教儿子,便是寻常事,那扇打开的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你他妈要是不听话,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狗!”四周无人,尖嘴猴凶性毕露,痦子上的毛跟着嘴巴的张合不住抖动,秦小宝丝毫不怀疑尖嘴猴的话的真假。
秦小宝欲哭无泪,知道自己硬来是不行的,他眼珠转了几转,装作害怕的样子,嗫嚅道:“那如果我听话,你会……会给我吃肉吗?”
“当然,只要你乖乖的,去叔叔家里,大鱼大肉随便你吃!”尖嘴猴边说边牵起秦小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