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宣年纪小,开蒙不久,识字已经算快,但书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因此写在纸上的字歪歪曲曲,甚至还涂抹了两团黑疤。
被赵子登带头取笑,韩文宣恼羞成怒,但也记得姐姐说过不能轻易将怒气泄于他人,于是鼓着腮帮子狠狠地瞪赵子登几眼,忽然转头,对秦湛道:“姐夫,让他写!”
秦湛挑眉,韩文宣倒是精乖,知道叫姐夫,他被这一声“姐夫”喊的心情顺畅,遂对赵子登道:“子登,劳烦你了!”
赵子登气结,但为了怕耽误吉时,只得在韩文宣得意的笑意里乖乖写好,还亲手呈给韩文宣看过,然后秦湛签字盖章,韩文宣让陈若非当众念了一遍,才从地上爬起来。
“走啰!”趁此机会,秦湛带人一拥而入,直奔新娘子而去!
……
接下来的一整天,韩清澜的整个视野都是红红的盖头,颠了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不已。
秦湛进洞房揭了盖头,在她耳边轻轻道:“娘子好美。”而后就去了前堂招呼客人。
众女眷笑闹过一阵,秦画豪迈挥手:“走,咱们也出去吃酒,今儿要灌醉三儿!”
为了给韩清澜解围,拉秦湛下水,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画是韩清澜的亲姑姑。
既是秦画开口,众人也都识趣,呼呼喝喝跟着出了卧房。屋里只剩下韩清澜自己的陪嫁,韩清澜便开始卸妆和取钗环。原以为要等秦湛到半夜,没想到入夜没多久,秦湛就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碧月自然会意,领着下人们出去,秦湛自个儿关上门。
他一直立在那里并不过来,韩清澜等了片刻,问道:“你怎么不过来?”
“娘子这么急?”秦湛一句话将韩清澜问的羞恼,又立即笑道:“澜澜太美,把我看呆了。”
韩清澜噗嗤一笑,秦湛慢慢走过去,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取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来,澜澜,咱们喝合卺酒。”
秦湛挨着韩清澜坐下,两人手腕扣手腕,均仰头痛快喝下,韩清澜久未喝酒,入口有些辣,清冽的酒液顺着红唇流下,秦湛不待她拿手帕,俯首抿唇,混着她的胭脂啜入口中。
韩清澜有些羞臊,却没有阻止。
秦湛得寸进尺,见好不收,儿臂高的红烛光照过来,胶着在墙上的影子分不清哪个是他,哪个是她。片刻之后两人都有些喘息,秦湛收势抬头,却见韩清澜面色水润,但神思清明,毫无醉酒感。
秦湛心里暗道,看来时间久了,韩清澜体内的药性逐渐淡去,酒量就恢复了一些。
她鬓发微乱,衣裳微敞,隐约露出锁骨之下的动人起伏,秦湛忍住心中躁意,又倒了两杯酒。
“怎么还要喝?”韩清澜有些惊讶,方才不是喝过合卺酒了。
“我不但想和澜澜情定此生,也想要和澜澜约定三生,十生,实在应该多喝几杯。”秦湛满眼春水似的融融笑意,低声诱哄:“方才咱们是用的相亲相爱式,现在换一种。”
他的笑意几乎要将她融化,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像带有魔力,韩清澜不由自主就顺了秦湛的意。却不想,喝完了“相亲相爱”,还有“缠缠绵绵”、“团团圆圆”……
三杯下肚,韩清澜终于不依了,“你哪里听来的,喝个合卺酒而已,怎么还有这么多姿势。”
“为夫以后会让澜澜明白,姿势多有姿势多的妙处。”秦湛手指插入韩清澜的长发,她的脸颊脖颈都泛起了夏桃一般的色泽,“澜澜热不热?”
“嗯……热……”韩清澜醉眼迷蒙,皮肤沁出了薄汗,混沌之中知道身旁的是秦湛,遂放心地靠上去,试图用他的身体降下自己的燥热,然而秦湛却起身,让她落了空。
韩清澜顿时不满:“我热,你给我凉一凉!”
秦湛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她当然会热,醉酒本来就生热,而且他进房之前特意叮嘱将屋里的地龙烧得热一些。
“热就把衣裳敞开一些。”秦湛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韩清澜,他从桌上端过来一盘果糖,抚摸着她的脸颊,温声道:“澜澜要吃糖吗?”
这话语是如此熟悉,韩清澜迷迷蒙蒙中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是却记得每逢秦湛说这话,糖就格外的好吃。因此抱住秦湛,不住点头:“要吃,要吃……”
秦湛果真拈了一颗糖,韩清澜张嘴凑过去,秦湛手上却不稳当,那颗糖顿时从他手上掉落,然后顺着衣领滚下……
“糖……”韩清澜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口中失了预想的甜蜜,懊恼不已。
“为夫帮澜澜找。”秦湛的声音低沉喑哑,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
下一刻,秦湛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舌填补了她的空虚,另一只手追逐着那颗掉落的糖……
摇曳的烛光将室内照得十分明亮,那投在墙上的影子似一波绵软的春水,整夜都在摇曳起伏,将人的心神一波又一波地带至巅峰。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酸甜酸甜苦辣,都已经烟消云散,从此以后,但与他平安喜乐,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