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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不提,他没必要非得扒开看一看。

    他转过身,打算离开病房。

    床柱“吱嘎”作响。

    “你找哪位?”

    他停下脚步,转回来。

    安如玫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但十分疲惫,两边嘴角往下耷,可能是被病痛折磨成了这样。

    “阿姨你好,”施斐然尽可能笑得真诚,“我叫施斐然。”

    安如玫看着他,不像在注视他本人,倒像是看客注视那幅名叫《斐然》的画作。

    “你真好看呀,”安如玫终于笑起来,“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孩。”

    严格意义来讲,施斐然的年龄让他已经不能被划归到“男孩”了。

    “谢谢,”施斐然上前两步,拉开凳子,坐在安如玫床边,“您也是这间医院所有病人里最好看的。”

    明显是谎言,却让安如玫笑了好半天。

    “我是裴映的朋友。空手来看见您,真不好意思,您喜欢什么水果?”施斐然掏出手机,打算得到答案后立即叫秘书送个果篮来。

    “不用麻烦了,我没有食欲。”安如玫说。

    “没想到他有朋友,小映那孩子独来独往,从小就是……”

    “从小吗?”施斐然接道。

    安如玫打开话匣,开始跟他说裴映小时候的事,说到高兴,还一把抓住他的手。

    施斐然没有抽回手,他稍微感觉到一点点温暖,尽管安如玫的手很凉。

    想着裴映曾被这样精心地照顾着,他就很开心。

    安如玫低头捂着嘴笑,露出脑后绑头发的丝巾。

    小丝巾上印满一朵朵绿色的玫瑰花。

    施斐然恍然意识到什么,心脏倏地跳快。

    安如玫。

    绿光玫瑰。

    “您喜欢绿色的玫瑰?”施斐然不动声色地问。

    “对啊,”安如玫还在笑,伸手抚了抚系头发的丝巾,脸上闪过一抹羞赧,“我最喜欢绿光玫瑰……”

    她指了指床头桌的那捧绿光玫瑰,“我第一次在家里见到这个花,就是小映买的。”

    喜欢绿光玫瑰的原来不是裴映。

    施斐然坐在凳子上,又陪安如玫聊了一阵儿,才借口公司有事,离开这间病房。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梁佳莉打来电话,喊他过去吃饭。

    他去了。

    又是一桌子施鸿吃剩下的海鲜。

    梁佳莉觉得海鲜是好东西,扔掉可惜,总是选择性地忘记他讨厌海鲜。

    他的脑子浑浑噩噩,他细细咀嚼着虾肉,连恶心感都变得不怎么鲜明。

    他努力不让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但直觉总是霸道地压制住理性。

    从梁佳莉那儿回到桃源里,天已经黑透了。

    将车开向小区地库的路上,无意间发现小区路边的树上长出一个结,他降下车窗仔细去看,发现那是这棵树发出的第一条枝丫。

    绿色还很淡,路灯悄悄地照着它。

    看了它一会儿,才把车开去地下车库。

    熄了火,施斐然坐在车里不想上楼。

    他随手打开车载收音机,地库里没有网络,他只能听见无信号的雪花声沙沙作响。

    他听到头疼,推开车门下车。

    裴映不在家。

    家里只有金渐层。

    把车钥匙扔在鞋柜上,脱掉皮鞋,施斐然直接躺在地板上。

    久久,开门声入耳,施斐然起身。

    裴映看着他,一如往常的温和道:“怎么坐在地上?”

    他朝裴映伸出双手,裴映走过来抱他。

    裴映的手沿着他后背揉搓到后颈,扯着他的头发微微向后,凑上来要吻他。

    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骤然钻进施斐然的鼻腔。

    施斐然别开头:“去洗澡。”

    命令性的口吻大概让裴映不满。

    抓在他头发上的手指收紧,施斐然被迫扬起头,接受裴映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有一副漂亮的躯壳。

    梁佳莉也有一副漂亮的躯壳。

    但梁佳莉的躯壳里装着一个无聊又令人讨厌的灵魂。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如此。

    就像裴映画的那幅《斐然》,裴映对他一见钟情,不过是对这副躯壳的肯定。

    方理说的没错。

    或者说,徐涵说的没错。

    狂妄自大、频繁更换床伴,其实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来掩饰底色。

    他为自己的躯壳狂妄,为自己的灵魂自卑。

    狂妄是他想象中的自己,自卑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天他没去公司。

    他在等私家侦探的电话。

    裴映探望安如玫的时间相对固定,所以他可以避开裴映。

    也可以不避开。

    不知情的只有安如玫。

    施斐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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