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如此。”萧景琰了然,“苏先生是真闻不得吗?”
“倒也不是。”梅长苏笑了笑,“殿下找我有事?”
“庭生说想到苏宅请教先生一些功课,不知你可以空?”
听到庭生的名字,梅长苏立刻长眉一轩,“当然有空,他随时都可以来。”
他表情松快,语气真挚,唇角的笑意发自真心,可见确实喜欢这个孩子。萧景琰沉默片刻,道,“既如此,我就代庭生先行谢过苏先生了。”
第七章
龙涎香是电视剧中的梗啦。
于是庭生一得了空闲,便到苏宅找梅长苏请教。梅长苏给庭生开列了一份书单,萧景琰拿来看了一眼,见都是些开蒙启智之书,便问道,“可是太简单了罢?”
庭生道,“苏先生说了,读书就像盖房子,要先把根基打好。我虽然已有十二岁,但之前并未好好开蒙过,所以先捡了这些来读。”
萧景琰道,“我不懂,既然他这样说,你就好好跟着学。”
庭生答应一声,认认真真行了礼方退下。这孩子出身掖幽庭,性格却平和中正,萧景琰甚是欣慰。几日后去苏宅议事,带了庭生一起去。飞流见庭生来了,甚是开心,抓着他的手奔到前院玩耍。少年笑闹之声不觉,梅长苏拈了一枚果脯,微笑道,“庭生聪颖,日后必成大器。”
“谢谢先生拨冗费思教导。”萧景琰不爱吃零食点心,放在面前,一动也不动,就喝了几杯茶。
“殿下客气了。”天气晴好,梅长苏面色也透出红润,想来病势转好。又留了萧景琰与庭生吃饭,食物精致,口味清淡,色香俱佳。梅长苏命人送上一壶酒,道,“我不能喝酒,殿下自便罢。”
酒香扑鼻,入口绵长,萧景琰自斟一杯,道,“好酒。”
那边飞流已经将自己那份吃完,眼巴巴地盯着梅长苏看。梅长苏敲一下他的鼻子,轻声道,“又忘记规矩了?”
飞流“唔”了一声,捏捏鼻头,又去望庭生,仿佛求助似的。庭生正要站起,梅长苏轻叹出声,对他比个手势,然后将自己的盘子推给飞流,道,“来,你吃我的。”
他统共就吃了两三口,略动动筷子罢了。萧景琰皱眉,“先生食量也太小了,这样就算一餐饭?”
梅长苏浅笑,“我这身体,想吃也不能多吃,都是飞流帮我,才不浪费。”
“不能吃饭,自然不能添补气血,这样病怎么好得起来。”萧景琰常年领兵在外奔波,粮草不济时,常常与将兵一起挨饿,故而甚是珍视粮食。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梅长苏一笑,遥遥举起茶杯,“苏某以茶代酒,殿下,请。”
房内燃着熏香,说不出的缠绵妩致。飞流风卷残云,将盘子一扫而空,擦擦嘴巴,拖着庭生又跑了出去。两个少年玩耍了整整一个下午,而萧景琰则枯坐客室,起初还与梅长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后来枯肠搜遍,实在无话可讲,便道,“可否借本书读?”
“殿下随意。”梅长苏一双手闲闲笼在袖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月倏忽而至。
梅长苏扳倒宁国侯谢玉的重头戏,就要在这个花团似锦的四月开场。
这场戏,无需萧景琰插手,他也帮不上任何忙。但得知计划大略后,灯下掩卷,他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矛盾感:一方面,拔除谢玉这根刺,自然对太子一党是极大的打击,但另一方面,这一场戏,伤害的注定不仅仅只有谢玉和太子两个人。
“……萧景睿……”萧景琰长叹,“可惜了。”
四月十二日,无眠夜。
穿过密道,走入梅长苏寝居时,月夜空明,苏宅内外一片安静。
萧景琰随意取了一本书,翻了两页,却一个字也未曾读进心里。书页空白处有几句批注,想来是梅长苏的手笔,蝇头小字,字体秀致,笔锋却虚浮无力。将书页合起放回架中,虫声唧唧,清光如水,他置身事外,心乱如麻。
忽然院中有了响动,人声嘈嘈,脚步凌乱,萧景琰倏地站起,果然,没过片刻,蒙挚搀着梅长苏走了进来,见了萧景琰,他二人毫无惊讶之色,一起行礼道,“靖王殿下。”
蒙挚神色奕奕,衣襟、脸颊处还沾着新鲜血迹,显是恶斗一场。梅长苏面色青白,气息不稳,蒙挚连忙唤人烧了热水,对梅长苏道,“快喝了顺顺,今夜——”
他语气甚是亲昵,梅长苏看他一眼,连声道谢。“哎呀你这么多礼数做什么,快坐下。”蒙挚按住梅长苏的肩膀,又冲外间一叠声叫道,“人呢?!再烧个火盆来!”
“想来今夜甚是凶险,苏先生没事吧?”萧景琰道。
梅长苏抱了一个手炉在怀,“好在有大统领在,好歹,算是平安渡过了。”
蒙挚道,“不过今晚,还真是有些惊心动魄。”
梅长苏将宁国侯府发生之事大略讲了一遍,语气平缓,但其间刀光剑影,重重煎熬,萧景琰仍是听得惊心动魄。与他料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