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雪夜明月当空照，ba营回京遭围攻

    旌旗凌风萧索时，大雪又至辕门，夜空明月再升时，玉盘只有一轮。肖湛记得上官珺说过，每到秋冬时节，天上便会只有一轮明月。

    肖湛是南方人，隔几年才能遇上一次老天爷下雪，夜里的雪他小时候不是没见过，只是他从未见过这般雪夜明月的景致，大多时候他眼前的下雪天如非阴沉，就是伴着夜晚漆黑的云朵袭来。

    肖湛拿起酒杯轻酌，口中不由轻说：“好美”

    一杯酒下肚，身上暖了些许，上官珺见肖湛酒杯空了，立刻又帮他斟上一杯。

    两人今夜在无人的吏舍旁盘腿而坐，地炉浊酒，潇洒惬意。肖湛许是习惯了北燕的气候，直到近日，上官珺再未从他口中听到‘冷’这个字。

    “阿珺，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地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只能见到一轮明月，所以当初我看见天上有三轮月亮时，被活活地吓了一跳呢。”

    “只有一个月亮？”上官珺不可思议，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肖湛：“那你们那儿的晚上岂不是更黑更暗？”

    肖湛听后忍不住笑出声，他本想向对方解释月亮本来就不会发光，却又不想去打扰上官珺本有的天真，想着这种事以后可以再和他慢慢解释、告诉他月亮的光不过是反射了恒星的光，于是他握住上官珺的手，轻轻一拉，就让微醺的对方一下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他低声问上官珺：“你知道现在天上为什么会有一轮月亮吗？”

    上官珺许是让酒昏了头，肖湛的问题很寻常，他却从未考虑过，挠了一番头后他抬头不解地看着肖湛：“为什么啊？以前我听爷爷说是因为天狗肚子饿了，就把月亮吃了，只给我们留一个，等过了年，它就会吐出来，但是我不相信”

    “其实呢，是因为另外两轮都跑到天上那轮的背后去了。”

    “嗯”上官珺想想后点点头同意肖湛的说法：“好像是有些道理”

    肖湛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着。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两个月亮究竟是在这个大地球的背面还是在另外一轮月亮的背面，平日里他并不关心月相，之前他以为何叔会知道，可是他却忘记问了何叔，因为那时他只一心想帮对方找到上官珺，好让他们父子相认。

    “阿湛”上官珺半闭着眼将手指缠绕在肖湛腰间的衣带上，悄声道：“我其实很想看看你说的那个世界你说你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肖湛低头，手在上官珺发间摩挲，就像逗弄一直慵懒的小猫：“我也不知道呢”

    “嗯对了”

    “什么？”

    “若是在回乡和我中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什么？”

    肖湛翘了翘嘴看看夜空，又低头道：“我会带你一起走。”

    “可是你若是带不走我呢？”

    “带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上官珺听着满意了，终是笑着在肖湛腿上睡着了。

    肖湛记得何叔对自己说过，他是有方法可以回到原来的星球，可是找了这些天，只是将穆三爷那个无赖找到了，却还是没能见到何叔。

    肖湛想：明明容安城就这么大一点，何叔不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他安置在地底的家呢？可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记忆和叙述，士卒们应该早就将何叔的家找到了，何以到现在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呢？难道说何叔是抛下自己和上官珺一个人先回去了？

    想到这里肖湛又摇摇头：不，他说过自己想见上官珺的，这么多年他都等来了，没理由看见了希望还放弃的。

    肖湛相信，何叔也一定在找寻着自己，只是他找的方式不对，终让两人错过了。

    在知道穆三爷欺负了肖湛后，上官珺勃然大怒，可穆三爷毕竟是北燕百姓，这容安城他早就还给了赵莫，现如今赵莫借营安顿自家兵马，他若要在此惩治穆三，定会让赵莫不满，于是他也只能将穆三交予赵莫。

    赵莫是够义气，二话不说就处以穆三点天灯之刑，可那日正好肖湛在场，他听说那酷刑的执行过程后心里一紧，又变得悲天悯人起来，当场就在赵莫前为穆三求情，所以最后穆三的下场仅仅只是被充军。

    被肖湛救下一条命后，穆三给肖湛连磕三个响头，这倒让肖湛觉得很不好意思。

    其实想想自己以前干过的那些事，自己也没比穆三好多少，虽说强暴这种事在他眼里也是不堪，可这倒也不伤别人性命。肖湛想。

    肖湛这种想法当年就被不少女人狠狠批判过，可肖湛觉得自己没错，他以为之所以有强暴这种事的发生，完全是社会和上层的问题，所以那日他告诉赵莫，什么时候他当了北燕主君，也可将北燕风气弄得与南唐一般，那么像穆三这种人只会是越来越少。

    赵莫听肖湛言只道对方远见非常，并和一旁的吴崇宗对其赞不绝口。

    上官珺当然不知道肖湛的那些风流往事，在他眼里，肖湛永远是无暇和善良的，经过此事后，他是越发地喜欢肖湛了。

    因为最终没有何叔的下落，南唐王都上京又是催得紧，上官珺终选在两日后拔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