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我根本不认识你。”他彻底疯了。却没有因此变得不危险。
罗德里克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着他的脚——那是一种诡异的红色植物,从土里长出,却像是动物一样活动自如。
奈特的眼睛里有幽幽蓝光,如墓地里诡异的火,他甩开罗德里克的手,说:“我不认识你,别碰我。”
“那么你和我说说卡罗尔·克莱因这个名字?”罗德里克不依不饶,他踢开脚下的诡异植物,牢牢抓住奈特的手。
“这可是我的名字,和您有什么关系。”
“卡罗尔·克莱因是我的妻子。”罗德里克说,“她是克莱因家族的独生女,在我还是埃德蒙公爵的时候,她是我的妻子。”
“然后呢?”奈特听着,面无表情,却很是认真。
罗德里克看他有了兴致,继续说:“后来,我们遭到我兄弟的迫害,她被当作女巫烧死了,而我活了下来,并成功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
奈特偏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一定是一个和我同名的女人。”
“那现在你是一个女人吗?”
“是,也不是。”
罗德里克抓住他的手,逼问道:“那到底是不是?”
奈特被罗德里克的压迫性目光惊动了,他应激地甩开罗德里克,骂道:“滚开!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罗德里克冷笑:“是啊,我是什么人,难道我不是你的丈夫吗?难道你不是卡罗尔·克莱因吗?你只是忘了过去的记忆,现在我帮你回忆起来。”
“请与我保持距离。”奈特抓着自己的手,上面伤痕还未痊愈。
“我没有要你爱我,我只是想要带你回去恢复你的记忆。因为,”他顿了一下,犹豫片刻,才说出,“因为你是一个女巫。”
“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是你的丈夫。”罗德里克对奈特伸出手,“我带你回去,帮你恢复记忆。”
奈特迟疑了,他在动摇。他的确没有过去的记忆,并且,他本能地好奇过去的一切。最终,好奇心战胜了他对罗德里克的怀疑,他握住对方的手。
他很久没握住一个活人了手了,那很厚实,很温暖,就像另一个世界里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罗德里克把奈特带回王宫,安置在一间空房里。他派人驻守在外,时刻监视奈特的行踪。他不能让其他人和奈特接触——特别是那些认识奈特的人。
还好,奈特精神失常后总是穿着女装,他幻想自己是卡罗尔,陷入这种角色扮演而不能自拔。可惜的是,他没能模仿卡罗尔最核心的地方——博爱与理解。
奈特所模仿的不过卡罗尔的外在,还是片面的外在,比如对罗德里克冷漠至极。也许是因为奈特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卡罗尔和罗德里克相处的记忆,他模仿得最好的,就是卡罗尔生气的样子。可是罗德里克已经不是当年的罗德里克了,他不会再那样发脾气,只是微笑,然后拿起一杯泡好的红茶,递给正在闹别扭的“夫人”。
因为罗德里克已经变了,奈特开始木然。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好脾气的罗德里克,他的印象里只有那个生气的家伙。他接过红茶,一言不发,像个会活动的人偶一样坐在窗边,看着自己不熟悉的一切。
而罗德里克看着他。
一切治疗都是徒然的。
放血治疗,可是奈特的身体太虚弱了,血也不敢放得太多;给他喂药,可是他的胃受不了太多草药;给他做祷告?那可怜的神父看见躺在床上的秘密病人,吓得手上的圣经差点儿滑掉。
罗德里克想了很多办法来矫正他的认知,至少他得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女人,在一系列简单粗暴的性教育之后,奈特可算是认同了:他现在应该是个男人。可他还是坚决相信自己就是卡罗尔·克莱因,他叫这个名字,他就是这个人。他被烧死,而后因为巫术之力复活于世。
“也许是巫术的力量改变了我的性别。”奈特说,“一定是这样。”
罗德里克也没有办法,他只好纵容他。对他而言,奈特觉得自己是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找夏洛特小姐吗?”罗德里克问他。
“我说了很多次了,很多次了!”奈特加重音说,“我不认识那个小姐,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么莎罗夫人呢?”罗德里克追问。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她们。”奈特开始烦躁了,他用手撑着脸,怨念地望着对方,“那该不会你的情人吧?”
“难道你吃醋了?”罗德里克笑了出来,“不,她们可能死了好多年了,我甚至没来得及看见她们的脸。”
“那我为什么认识?”
“因为你跟我说过,你在找她们,还有瘟疫的真相。”罗德里克抚摸他的头发,“因为你想还原真相,找到瘟疫的原因和破解的办法,然后你就死了,转眼,又复活了!可惜却失忆了。”
奈特望着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