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棠从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看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和最好的朋友搞在一起的场景。
虽然终于有人看得上小亭子让他有种嫁女儿的老夫欣慰的错觉,可是这个人是他兄弟,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袁小棠躲在蔷薇花丛后,看着那两人不知在谈什么,眼角弯弯笑意盈盈,举止亲昵站得极近,不由眉头一耷拉,堵着股闷气。
他俩都没对他这么笑过啊
见色忘友,古人诚不欺我。
从三人行变成被另两人瞒在鼓里,袁小棠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深深望了那郎才女貌的璧人一眼,然后怅然若失地离去。
第二天大早的时候,少年打了个哈欠,眼下青黑地飘到了厨房外,却意外地看着庖厨内那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在揉着面团,似要做什么糕点。
袁小棠当下神情有些奇妙,咳了咳靠近,倚在门外探头探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方雨亭连忙横在他面前挡住桌子,面染明霞,两眼清亮,“这可不能给你看。”
“什么嘛小气。”
袁小棠不满嘀咕着,小光能看,他就不能看?这两家伙还真是一夜过后感情飞速,都开始把他排除在外,有属于二人的小秘密了。
袁小棠很是心酸。好歹他也是个红娘啊!不,月老啊!
少年愤愤想着,越想越不开心,鼓起腮帮子就坐在厨房外哪也不去,抄起斧子用力地剁着面前捆成一堆的木柴,噼啪作响,似借此宣泄心中怨气,又像是想要吸引屋内二人的注意。
方雨亭愁着眉,“他不会不开心了吧?”
屋内正将面团搓捏成一个个饼状的戚承光,知道自己这个发小究竟什么性子,心头无奈面上却没什么神色,只淡淡说着,“等做完了海棠饼,再不开心他也会扑过来。无碍。”
方雨亭压下了心间不安,点点头重展笑颜,“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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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她对那画像在意得紧,夜里临时起意几个踏雪无痕就私闯了祠堂。正对着墙上画作出神之际,不料从幽暗背后伸来了一只手,吓得她当时就一个劲掌虎虎生风回了过去,明明不见兵刃也不见刀光剑影,昏黑中却血色翻涌局势紧张,如弦上之箭蓄势袭击,又如铁骑奔突激烈难抵,两人见招拆招几十回合不分上下,最后还是力量不够的方雨亭渐落下风,被来人一手制于供桌前。
火折子啪嗒一声,点亮了灯台上苍白滑腻的蜡烛,散发出幽幽暗冷的微光,昏黄的暖色在边角游离徘徊,似纸上晕染开的一渍笔墨,模糊不平,受缚于光晕在界限跃动着挣扎,却永远也无法投身于海一般的黑寂茫茫。溶于悄无声息。
方雨亭抬起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望见了戚承光那端正秀气的面庞。蝉翼般翕动的长睫遮盖住了微垂的眸子,覆着一道淡淡的阴影,如玉石雕刻的五官也在昏暗下收敛了凌厉,沐于光晕柔和朦胧,肌底透白眉目如画,在烛光摇映下恍惚有种惊心动魄的动人。
“是你?”
方雨亭惊声出口,慌乱下倒不知该如何向这个家主解释自己夜闯祠堂的用意。
戚承光收了手松开她,“白日见方姑娘对此画甚是在意,便留意了少许。”
方雨亭脸如火烧,垂下了眼,“画上之人甚是熟悉,一时好奇就”她顿了顿,终是问出心中那纠缠难解的疑惑,“此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戚承光负手静望画像,良久默不作声。
“他是先父好友。旧案孽臣,傅友德。”
当年傅友德被人构陷谋反,被先皇赐毒酒而死,全家抄斩的抄斩,充奴的充奴,过往荣华皆如云烟,四散不返。
他见方雨亭和那傅友德有几分相像,心中本就存疑,却不敢轻易确认,是故才会在夜间前来试探。方雨亭听罢他的话,抿着唇面色沉浮,许久才深深一作揖,“多谢将军告知告辞。”
戚承光的目光紧随她背影,在方雨亭踏出祠堂后出声叫住,“听小棠说,你喜做点心。”
“做得不好,让将军见笑了。”
袁小棠明里不知几次嫌弃过她做的海棠饼,又大又丑又腻,不过到最后还是都会乖乖吃完,撑着肚子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控诉她。
戚承光微微一笑,“明日我教你。”
“诶?”
方雨亭惊愕下睁大了眼,戚承光的厨艺她是见识过了,白日那海棠饼做得小巧精致,甜香萦绕,比起杏花楼里的毫不逊色。可这火头将军竟说要亲自教教教教教教教教她?!
“左右小棠喜欢吃。”
方雨亭正寻思着这和袁小棠有什么关系,却猛然想到这戚承光该不会误会她和小棠的关系以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爱侣吧?!他知道她有时会做海棠饼给小棠吃,所以想教会她???
方雨亭顿时神色幽幽,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二人关系,只在出神片刻后露了笑靥,如窈窕水莲,清丽含羞,“那就多谢将军了”
此时,戚承光指点着她怎么揉面团,要加多少水,用几分力气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