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拿捏人,不用周士文出面,他绝对不会给刘慧梅好果子吃。
“我纵着她做什么?好了,干活去,老花,后院堆着的猪草够猪今天吃,还有去年的红薯藤磨的粉,就不去割猪草了......”说话间,院外传来脚步声,赵二两和徐氏过来了,秦氏也在,一瞧就是先过来帮忙的,黄菁菁笑着走出去,让他们坐着休息,菜准备得差不多了,桌椅安置妥当,没什么需要搭把手的,秦氏看着刘慧梅,张嘴就是一通好话,和黄菁菁聊天都不忘称赞刘慧梅端庄温婉,愈发有城里人的样子了。
黄菁菁点着头,一张桌子一张桌子擦拭了遍,太阳缓缓升起,薄雾散去,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树上的鸟雀叽叽喳喳飞来飞去。
席面丰盛,众人赞不绝口,稻源村的里正一家也来了,说是蹭个喜气,村里人不是没有眼力的,院外停着好几辆牛车,镇上的客人穿着体面,明显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众人识趣的不往那些人跟前凑,主动的把堂屋和檐廊的桌子让了出来,说起周家,纷纷称赞周家人实诚,挣了钱不忘拉衬村里人一把,一冬天他们靠卖竹篮子就挣了不少钱,全是周家的功劳。
刘慧梅担忧的事情没有出现,相反,大家极力的想给镇上的人留个好印象,饭桌上没有出现哄抢的局面,慢条斯理,谈天说地,跟下馆子似的。
一顿饭,宾主尽欢,大家还去地里干活,吃过饭就回了,帮忙的妇人们留下收拾碗筷,挪到院外去洗,堂屋里坐满了人,周士文招待汉子,刘慧梅招待妇人,夫妻俩游刃有余,周士武在旁边帮忙倒茶,气氛融洽,黄菁菁和老花没进屋凑热闹,而是和秦氏他们在外边洗碗筷,秦氏眼里诧异了一瞬,却也没多问,刘慧梅行为举止端庄,她们糙惯了,聊不到一起去。
倒是有眼力不好的年轻妇人问黄菁菁,“婶子,您和花叔怎么不陪着客人说说话,这些活我们来就是了,不一会儿就洗完了。”
“我说话嗓门大,怕吓着她们,得罪人不好.......”黄菁菁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坦然的说着话,为啥她喜欢村里,大家都是大嗓门,说话办事由着性子来,哪像镇上的人,说话轻声细语,她上了年纪,耳朵背,听不太清楚,重要的是,刘慧梅肯定觉得她丢脸。
她何苦往跟前凑。
这话得来众人附和,“还是村里好,大嗓门怎么了,谁家有个事不是在门口吆喝声,漫山遍野喊娃儿回家吃饭,真要凑到人耳朵边说,肯定不是啥好话。”
黄菁菁想想,貌似还真是这样,谁说话不是敞着嗓门?两个人若是窃窃私语,看在她们眼里,准没好事。
“娘。”遐思间,门口传来周士文低沉的喊声,“娘,花叔,你们怎么来这边了?”周士文两步上前,扶着黄菁菁起身,拿过旁边的巾子替她擦手,眉头紧锁,“你是大双小双亲奶,您去堂屋坐着才是,什么活都轮不到您身上。”
替黄菁菁擦干手,他又把老花扶了起来,“花叔,您也去堂屋坐着,真有什么事,有我和二弟三弟他们呢。”
秦氏在边上听着这话连连点头,“是啊四娘,你进屋坐着,碗筷很快就洗干净了,你别累着自己了。”黄菁菁是家里的长辈,儿子儿媳在屋里陪客,让爹娘干活,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周家几个孩子不孝顺呢。
而且她也是当婆婆的,隐隐清楚内里发生了什么,刘慧梅嫁进周家多年,以前仗着娘家是稻源村的看不起人,如今怕是认为家里挣了钱,有些瞧不起她们乡下人吧,毕竟,在城里住久了,方方面面都很讲究。
黄菁菁笑道,“我一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得罪你那些朋友不太好,还是跟着洗碗自在。”
“他们都是晚辈,唤您声婶子,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往心里去的,看不起您就是看不起我......”周士文左右手拉着黄菁菁和老花进屋,堂堂正正把黄菁菁介绍给他们,黄菁菁面上从容,老花有些羞涩,却也不会唯唯诺诺,二人倒是完全融得进去,加之黄菁菁出门做过席面,听说过不少事儿,看事情角度独特,一两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且言语幽默,逗得大家捧腹大笑,旁边的妇人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和刘慧梅道,“婶子真是好说话,有这么个婆婆,你运气好哪。”
刘慧梅笑着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日头西斜,树影斑驳在院里投下阴影,周士武说起买米的事儿滔滔不绝,外边和清源镇大不相同,委实叫人羡慕,魏栋走的地方多,周士武说的地方他自是去过的,问起佐料粉的生意,索性让周士武在铺子寄卖,周士武瞄了眼黄菁菁,见黄菁菁点头,爽朗应下,答应给他分红。
谈话声不绝而耳,下地做农活的人回来了,周士武和周士仁忙着弄晚饭,先从堂屋退了出去,喝的茶是去年摘的花晒干的,有股清香味,全毅喜欢得很,黄菁菁让老花回屋给他装些,花茶添了糖,很淡的甜,妇人们喝着也喜欢,黄菁菁说了哪些花可以泡茶,她嗓门大,但夹杂着喜悦,入耳尖锐,却不叫人觉得丢脸。
因着他们夜里要回镇上,吃过饭,黄菁菁没有挽留,给魏栋装了些灌的甜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