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唤为落花市,是地都交易花女的地方,出了帝都剩下的四都花女分配都有限额,而且常常是资质不够好或是性格不讨人喜欢的,地都北面山峰有阙口,每年总在黄沙弥漫之际有异族人进攻,万花之都的男人们就不得不上阵杀敌,久而久之野蛮之风盛行,竟与内围的两个都城有所隔阂,风俗大大不同了。
若不是四神河之水蔓延灌溉,日益微薄的同族之情也要泯灭在没有足够花女享用的暴虐心理了,所以有机会攻入异族腹地时,劫掠了异族的女子供自己泄欲也是常见之事,原来用以展示花女的这个享乐场所也渐渐成了交易花女或是异族女人的集市。
齐洛领着的马车太过显眼,这片粗犷之地许久没有马车这样的精致物事了,更逞论那脸似莲瓣,口似含朱的娇娇女,一时间集市上的男人不约而同停了各自的事,都瞧向了绯桃一行,目光贪婪地凝在绯桃浅红的绣鞋上。
齐洛冷哼一声,“此乃北城府上女主子,尔等几个脑袋够砍,也敢贪觑!”说罢寒刀出鞘半截,利刃划空的声音与赛罕的名头一并镇住了隐隐骚动的人群,刀兵倒是不怕,但得罪了北城的狼王,便是得了这美人儿也是没命享用的。
“齐尉与夫人到此,有失远迎,还莫见怪才好。”一脸圆似肿面馒头的矮胖男人从一顶帐子里钻出,笑着和了稀泥,为绯桃等人领路。
“这些花女,都是王都派送下来的?”绯桃瞧着那一个个脖子或脚腕上系了铁链的女子,均是只有寸缕蔽体,望见大队的人马都瑟缩着后退,“有些是。”那男人叫呼屠厥,其貌不扬却是赛罕暗线里的掌控者,搜集情报的一把好手。
“那另外一些是哪里来的。”绯桃直直看向呼屠厥,眼眸清澈却自有一片冷肃,后者观这一眼便知齐洛定是看走了眼,得罪此女狠了还不自知。面上依旧是和善的笑,愈加恭顺起来, “黄玄二都常年受风沙侵袭,哪里还供得起花女,便是送去了这些花女也是拼死想逃回来的,城主知道送去也是枉死,便下了令,自愿做被买卖之物的花女倒是可以留在地都,能不能被权贵带走倒是各凭本事了。”
呼屠厥细细解释,齐洛却看出他的谄媚,冷哼一声本就看不上这油腻小人,如今见他竟对一个玩物卑躬屈膝,更看不上眼,出言讥讽道,“那些个心比天高的花女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妄图对男人指手画脚,下场便是如此!”
绯桃停了脚步,也不去理会齐洛,只对着呼屠厥说,“这些花女身价几何。”呼屠厥听见了齐洛的讥讽,面上不显心里却想摆他一道的。“夫人这些花女轻贱不值几个钱,交上些赎金便可带走。”
“齐洛大人,我想为那些伤重的花女赎身,不知可否?”
“夫人莫要一时兴起,这等脏污之物如何带回府上。”齐洛面露嘲讽,还真当自己是北城主子了不成。
“我与她们同样的轻贱脏污,既然如此,那我也留在此地为宜。齐大人可以自行回去了。”绯桃叫了碧云拿上马车里放着的伤药,径直对呼屠厥说,“有劳大人为这些花女施药,若是不够我再另想办法。”
“夫人莫要胡闹,还请随属下回转府上。”齐洛心里有些发急,又不敢直接去拉扯绯桃,那叫碧云的异族奴婢倒是被绯桃挡在身后,一时要挟不得。绯桃让呼屠厥领她再往里走,“夫人不如先入帐歇息片刻,小人拿以往的登册给夫人过目。”说罢便领着绯桃往自己的帐子里去,齐洛登时急了眼,“呼屠厥!你敢!”
矮胖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领着绯桃走了,齐洛欲要动武,数十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截断去路,个个手上都拿着巨大弯刀,齐洛虽目下无尘,但一眼便看出己方人手不够,怒得气血上涌,连叫三声好,“你呼屠老儿且等着!”吩咐了手下守在这里莫要让绯桃走动去别处,自己驱马去找赛罕了。
绯桃坐到帐中的皮毯上,收了无害的笑容,“大人为何对我恭敬如此,不过一介花女而已。”呼屠厥亲自倒了热腾腾的饮浆给绯桃,“小人不才学过皮毛玄术,观夫人骨相,是华贵至极之人,岂敢不敬。”绯桃饮浆之后,心上的肃冷淡了一些,“大人此言恭维过甚了,不过轻贱花女,如何华贵,只怕是闹了这一场转头便要被锁起来沽卖了。”
呼屠厥笑了一下,“时机未到而已,主子甚是爱重夫人,便是自己吃尽苦头,也舍不得夫人沾染尘土的。”绯桃眼眸一颤,再追问呼屠厥却不肯再说。
“你若不说,我便只有亲自去验看了。”绯桃心里有种种不好的猜测,莫不是男人遭遇了意外?呼屠厥苦笑一声低声说,“主子中了毒箭,虽无性命大碍却虚弱得无法起身,”绯桃惊愕住,半晌才说,“你比齐洛更受重用,必然知道他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呼屠厥挑高眉毛,油胖的脸高深莫测起来,转脸冲着守在门口的下属们扬了一下,那几个男人便出了帐子亲自去守住外面,“夫人必然不知地都如今暗潮汹涌,黄玄二都之后便是地都,花帝明知异族势力愈加庞大却毫无作为,想必只有敌人的刀刃挥向他的脑袋,他才能认清靡后嘴脸。”
绯桃想起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