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九回 探病</h1>
岑牧野的掌托在她的脑后,灼热的呼吸正在扫过她耳边的肌肤,薄唇微启,舌尖探出,舔舐了一下她已经烫热的耳垂,仿佛挑动了一根敏感的神经。
“四哥……”她稍稍偏了一下脑袋,去躲。
“嗯?”岑牧野低声应她,温热的鼻息又正好喷洒在她的耳窝里。
她正过头来,与他四目相接,声音微颤着问他:“四哥……你是不是有许多女人?”
岑牧野心一沉,眼神都不如刚才温柔了,从前他不怕谣言,不怕闲话,如今……他却不愿意她相信这些。
“鸣儿……”他该怎么解释?
麓鸣儿低头,犹豫着,终于说了心中所想:“四哥若想要,鸣儿会给,这是鸣儿报答岑家的,心甘情愿。但鸣儿不想做四哥的那些女人,若是往后四哥不想要我了,就……”
原本砰砰乱跳的心,被她突然刺痛了一下,“就什么?”
从前的麓鸣儿,卑微得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阿娘说她是被遗弃的孤儿,因为岑家对她的喜爱,她才被当作四少爷的童养媳。别人家的童养媳大多是被当作丫鬟来使唤,而麓鸣儿在岑家,生活无忧不说,还可以和岑家的兄妹们一样去上学。岑家于她来说,有她不得不报的养育之恩。就算岑牧野身边有再多的女人,也不是她可以抗争的理由。
可偏偏又是岑牧野给了她这样那样的希望。带她来北平,鼓励她上大学,现下又信誓旦旦的给了她承诺。这些都让她的卑微逐渐收敛,仿佛在他的庇护下生出了羽翼,让她敢去争取那片天空和他的那片森林……
她抬起眼来,看了他一下,不愿说出什么伤感情的言语。她的眼里像盛了朝露的新荷,仿佛只要一阵风,那露水便会颤巍巍地从她微翘的眼尾落下。两个人身体贴着,可岑牧野现下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砰砰砰!”一阵急促地拍门声打破了屋内男女的相互僵持。
麓鸣儿瑟缩了一下,窝在他的怀里。岑牧野用臂弯护着她,皱眉望了一眼那扇不停被人拍打的门。
刚想大喝,是谁如此没规矩!只听门外竟“四哥四哥”的大声唤了起来。
岑牧野与麓鸣儿两人惊诧地对望了一眼,“沐雨?!”
岑沐雨怎么会在这时候来了北平?该不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麓鸣儿惊慌地看着岑牧野,岑牧野心也一沉,对门外道:“是五妹吗?家里出事儿了?”
“是我是我!家里没出事,是我有事儿!四哥你快开门!”岑沐雨焦急的声音,就像后头有狼在追。
家里既没事,岑牧野便稍稍安了心,至于这个从小便是咋呼性子的五妹,岑牧野也不觉得她能有什么大事。于是悠悠说了一句“就来”,才从麓鸣儿的身上翻身下床。
麓鸣儿却不似他那般泰然自若,她从床上坐起,用气音急忙叫住他,“四哥!你等我把衣服穿好再开门!”
岑牧野看了眼她半敞的衣襟,还有凌乱的发丝,点点头,走上前半蹲到她身边,伸手去扣那些刚才被他解下来的盘扣,低声道:“这里我来,你理一理头发。”
刚刚他解她衣裳的时候,麓鸣儿的心便狂跳不止,现下他又主动替她系上,那颗心怎么又开始往外乱撞?
她低着头拢发,岑牧野顺着盘扣而上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下巴上的那层小软肉,他便笑了一下,“看着瘦,原来也藏肉啊!”
麓鸣儿刚刚低着头,一直见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若有似无地蹭在她最近愈发有些隆起的胸前,于是误会了他的话,脸上的红都晕到了耳根。
“好了。”岑牧野笑着捏了捏她的那层小下巴,问道:“可以开门了吗?”
麓鸣儿咬着唇,点点头,也立刻跟在了他的后头。
“四哥!”门刚开了个小缝,岑沐雨便自行推门而入,“四哥你快急死人了!怎么这么半天……”
“鸣儿——!”岑沐雨这才看到被岑牧野高大的身材藏匿在后面的麓鸣儿,不由惊呼了一声。
“沐雨……我……我来看看四哥,他病了。”麓鸣儿急着辩解,脸上还带着刚刚未褪下的羞色。
岑牧野倒也机灵,配合着咳嗽了两声,旋即转移了话题,“你干嘛来了?快说。”
岑沐雨现在哪儿有功夫猜想他俩刚刚到底有哪些官司,一心只盼着岑牧野能搭救自己,便如倒豆子般的说了起来,“爹娘给我找了门亲事,我不嫁!凭什么鸣儿就能来北平上大学,我就得在家嫁人!”
麓鸣儿惊道:“沐雨,你告诉阿娘我来北平是上大学来了?”
麓鸣儿与岑沐雨在岑家关系好到同穿一条裤子,小姐俩儿平日便是无话不谈,麓鸣儿想上大学的事,岑沐雨清楚得很,但岑父岑母却以为是岑牧野要接小媳妇儿回北平过日子而已,压根就不过问。因而,麓鸣儿总在担心,岑家若是知道了自己来北平的目的,想必一定多心,到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