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十回 胭脂</h1>
“爹娘给你找的对象,不好?”麓鸣儿喝着手里的牛乳,心里还惦记着楼上那位病号。
岑沐雨想了想,说道:“据说人还老实本分,但没有感情基础就结婚,再好,我也接受不了。不过你比我要可怜许多,既没感情基础,这对象又不……”
“嘘!”麓鸣儿急忙站起来,捂住对面岑沐雨那张不停叨叨的嘴,“你也不怕别人听到后去和四哥告状吗?”
岑沐雨用抓过面包的那根油腻腻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歪了歪嘴,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鸣儿,你可真是怕他,从小就是!”
麓鸣儿压低声音说道:“我这不是怕他赶我们走么?到时候还上不上大学了?”
这回岑沐雨倒是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起来,“对对,还是要暂时对他好一些的。”
仙乐都的后台,大角儿小角儿们都忙着上妆。只岑牧野歪斜在天鹅绒的沙发里,思忖着早上自己偷听到的那些对话……
“四爷~怎么老盯着人家看~”正坐在化妆镜前补妆的金媛丽,见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不由地转过身娇嗔了一句。
岑牧野醒过神来,目光正好落在金媛丽娇媚的脸上,让他想起早晨麓鸣儿睡梦中那张太过皙白的小脸来。
“胭脂不错。”岑牧野发自内心的夸赞了一句,便走到金媛丽的身后,指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的香膏水粉,问道:“哪个是胭脂?”
金媛丽翘着兰花指,拈起那粉彩花鸟纹饰的扁圆小瓷盒送到他眼前,娇声道:“这便是了。”
岑牧野接过来,掀盖一看,又瞧了瞧金媛丽的两颊,问道:“可有新的?”
岑牧野可难得正眼瞧上女人几回,金媛丽今日真是受宠若惊,于是忙道:“有的有的。”
拉了梳妆桌的两扇抽屉出来,金媛丽扫了一眼里头各色的胭脂水粉,挑了一个最贵的,打开来,对着岑牧野说:“四爷,我擦这个比那个还好些呢!”
岑牧野摇头,面露不满,“就刚才那个,你给我拿个新的。”
金媛丽只好默默将手里的胭脂收了回去,又挑了原来那款奉到他手上。
岑牧野收了那盒胭脂,对她道:“这款,往后你就不要再用了。”
刚刚还夸她胭脂好看,现在又不让她用了?金媛丽还没明白他的用意,便听岑牧野又对阿星说:“吩咐张经理一声,晚上金小姐压轴。”
众人纷纷侧目,金媛丽惊喜得捂住自己的嘴。当即便想上前腻着他,却被阿星挡着,只好语无伦次地“四爷~四爷~”地遥遥唤着,目送着他离开后台……
*
白天,麓鸣儿陪着岑沐雨去北平师院填了考试报名表,回来以后,岑沐雨便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中,真是庆幸自己没错过北平师院的招生。
现下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只听岑沐雨一点睡意也没有的还在憧憬着未来的大学生活,麓鸣儿心内就愈发着急。
隔壁的岑牧野刚刚回来,也不知他的身子好些了没有,早上从他屋里离开后,麓鸣儿就没再见过他。心里祈祷着岑沐雨赶紧睡下,这样便能偷偷溜过去看他一眼,自己才好放心。
可岑沐雨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奕奕的,越说越起劲。麓鸣儿好困,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岑牧野开门下楼的声音,灵机一动,便对岑沐雨说想下楼找些吃的,岑沐雨这才点头放过她。
她下楼时,正看到岑牧野穿着睡袍从外面进来,正巧,岑牧野也抬头看到了她。
“四哥!”她先笑着打了个招呼,问道:“四哥可好些了?”
岑牧野只点点头,走上楼梯,连话都不同她说一句。与她擦身而过之时,麓鸣儿便停了步子,一脚在上,一脚在下,忍不住问道:“四哥这是生气了吗?”
岑牧野也停下脚步,两人错着肩背对着,他反问她:“你还怕我生气?”
“嗯。”麓鸣儿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神。
“跟我来。”岑牧野说时已经迈开了脚步。
麓鸣儿犹豫了一下,才把身子调转过来。
他在前,她在后,两人前后脚进了他的房间。
“把门关上。”岑牧野坐到床上,对她说。
麓鸣儿听话地关了门,背靠门站着,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我对你好不好?”岑牧野问她。
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觉得他今晚脾气好像不太好。麓鸣儿不敢说话,只点头。
“你过来。”
他的语气阴沉,让人不敢接近。
“过。来。”
岑牧野提高嗓门,一字一句地又强调了一遍。
被他这一大声,麓鸣儿含在眼里的两汪水,差点都被震了下来。她挪着小步走到他跟前,还未站定,岑牧野便一伸手,把她抱坐在怀中。
麓鸣儿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颈。等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