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去跟你交班,好好保护柯莹秀。”
康容应了一声,马上出去。
柳下溪重新坐下,叫住康容:“先请吕森过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有泪痣的男子-21
“我请小高代我去医院了。”康容没去医院,比起守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病人,他更愿意呆在柳处长等人身边关心这桩凶杀案的进展。这边更有趣,思考促使生锈的大脑开始慢慢运转,他甚至听到脑内齿轮“吱呀”的摩擦声。
他自作主张,柳下溪没责备他。
吕森被请了进来。
抱着小狗,面无表情,安静地坐下。
尹九月心想,这吕森能长期保持脸部肌肉静止也是少见的才能。见柳下溪目光炯炯地打量吕森,迟迟不开口说话,觉得自己的想法无聊,把心思转到案件上来。好奇柳下溪会从哪方面进行询案。换成是自己来问,首先得确认是不是他把刘木家的地址留在医院。如果是,再追问他留下地址的理由。不过,想让吕森开口不容易。现而今,询问证人不能用强,不能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与言语恐吓。自己不隶属北京辖区,动作超规也不会有人追究,可以适当需小手段……
吕森不看人,他望着膝盖上的小狗,眼神很温柔,手一直轻抚小狗的背。
柳下溪知道自己的眼神很有震慑力,想不到对吕森完全不起作用,看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让人焦虑。他打破沉默,开口询问:“你来北京工作后跟刘木见过面吗?”
“见过几次。”吕森出乎意料地回答了柳下溪的话。
肯开口讲话是好事。柳下溪接着追问:“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上周二,公司空调坏了,他和维修工人一起过来。晚上他请客吃饭。”
“你们聊了些什么?”
吕森紧抿嘴唇,微抬眼睑,视线落在柳下溪脸上。沉默片刻,冷淡地说:“他抱怨孙澄江冷酷,有了孩子也不要。”
尹九月插嘴:“想不到你恨刘木还会跟他坐在一起吃饭。他不知道你恨他?”
吕森鼻翼抽动,冷淡地回答:“恨他又怎么样?又不能杀了他。”
柳下溪冲着尹九月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刘木跟你提到柯莹秀怀孕三四个月的事,你当时有什么想法?”
“想法?”吕森嘴边浮起冷笑。收回视线,漠然地回答:“没想法。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上周六……正确时间是周日凌晨二三点左右,孙澄江喝醉酒后把你叫到宾馆打了一顿,理由是什么?”
吕森一怔,嘴唇哆嗦,戒备地瞪着柳下溪。
“请回答!”柳下溪加重语气。
吕森垂下眼睑,手无意识地用力捏紧小狗的爪子,小狗吃痛,惊恐地跳下他的膝盖,躲到尹九月脚边。他茫然地看着双手,过了半晌才回答:“没理由。”
柳下溪的手指用力敲打桌面,冷冷地说:“你说谎!刘木为了讨好孙澄江决定和柯莹秀结婚替他养孩子。暂且不说他的用心如何,他当时没对孙澄江提条件。刘木有份好工作,工资相对不低。他喜欢玩,应酬多,购有屋产,手上的闲钱可能不多。他单方面提出离婚,肯定需要付上一笔钱才能达到目的。上周二刘木跟你一起吃晚饭,对你吐苦水,想必谈到钱的事。他不知道你因妻子的死暗中憎恨他,告诉你柯莹秀怀了孙澄江的孩子,孙不爱惜她,居然动手打她。他的话让你记起妻子死前孙澄江用烟头烫你的手臂,为了维护你,你妻子摔倒差点流产,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才演变成后面的事故。这一年来,被理智强行压制的憎恨因他这一番话引发出来。是你告诉刘木如何去敲诈孙澄江。因此,刘木搜集到足可威胁孙澄江的证据,周五晚找孙澄江勒索八百万。你知道孙澄江的性格绝对不会受人要挟,一定会采取过激手段对付刘木。你憎恨着他们俩人,期待他们互拼。孙澄江察觉到你在中间搞鬼,才会把你叫过去打了一顿。你知道刘木已死,凶手是谁,才会在医院留下刘木家的地址,以及曹二三这个名字。‘曹二三’,吕磊看到这个名字时知道是你出卖了他,为了自保才会扯出佘方。被害人刘木,幕后指使者孙澄江,加上凶手,三足成鼎。他们的姓也有意思,姓刘姓孙,那么行凶者就姓曹。吕磊,两个口,三块石头,拆开二三。”
吕森咬着下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张嘴,语调轻快地说:“既然知道,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去把他们抓起来啊。看我做什么?”
柳下溪耸耸肩,摊开双手,遗憾地说:“证据。”
吕森冷笑,“找证据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柳下溪侧头,左手撑着半片脸,大声笑了起来。“说得对。搜查,找证据是我们的工作。康容,打电话叫回贾队长,召集人手,对吕磊、孙澄江、吕森的住处进行地毯式搜查,把吕森家的电脑搬到局里来,请电脑高手过来查查他的电脑。”
康容应了一声,开门出去。
吕森猛地站起,怒道:“不准动我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