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原本是公墓,重整規劃成工業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發展不太起來,後來還曾經發生過命案,所以就變得更荒涼」
車子行經道路寬闊的區段,周圍腹地廣大卻多為閒置,任由雜草叢生,只有少數廠房座落其中,奚落的號誌燈在路口閃爍,路燈沒有幾盞,相隔甚遠,在冬季夜裡更顯荒僻。
午夜悠哉開著車,嘴角噙著一抹淺淺微笑,一路聽著津和自己聊天,神態頗為愉悅;接到桀的電話後,他們離開了暫居的別墅,現正前往約定的地方。
整條路很大,也很昏暗,除了他們,就只有一台摩托車騎在最前頭。
突然,巨大黑影從前方橫向小路急彎而出,猶如暴竄的大恐龍,午夜急踩下煞車,差點就跟大貨卡親在一塊兒,但,走在前面的摩托車就沒那麼幸運了只見摩托車應聲倒地,滑行了數米遠,大大小小的黑影飛散;肇事的貨卡車稍稍減速後,隨即加足馬力全速逃逸。
此刻,天寒地凍,夜很黑,位在郊區工業大道上少有人煙,一名騎士倒在十字路中央,而不遠處的路央亦有一小團黑影正從地面上緩緩爬起來
「午夜!是小孩!我們過去幫忙!」津立即喊道。
午夜忙把車停靠近倒在路中的人附近,同時閃起警示黃燈,確保傷患不會遭到後方來的車輛追撞。車一停,津連忙打開車門奔跑過去;午夜拉好手煞車,也緊跟著下車,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勁
隆隆的兇猛震盪聲中,第二輛相似的大貨卡疾駛而來,突見路中有人,它大聲鳴笛,卻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好似後面有追兵。刺耳笛鳴,響徹雲霄,津眼看自己和那孩子間只剩一米之遙,龐然大物逼近,退或進?皆來不及
嗙!好大一聲,接連產生巨大震動,夾帶青光的銀色魔能猶如巨大浪花沖天四起;沖擊力道極猛,笨重車尾立時高高翹起,接著又重重摔落
詭異的化工臭氣瀰漫在空氣中,持續銀色光波尚未弱化,午夜俐落一躍,騰空而起,他緊抿雙唇,銀色的瞳眸中心閃過一絲青藍,瞪視著嚴重凹毀的車頭裡駕駛早已昏厥,但在副座的人卻還醒著,那人下半身被卡在座位裡,剛從暈眩中回神,抬頭驚見懸在半空的身影,更是雙眼腥紅,拼了命扭動掙扎,上半身迅速澎大,長出大片粗毛與猙獰利爪,瞬間以怪力撕裂座位,沒等他掙脫出來,一陣玻璃碎片飛落,夾雜一球猛烈銀光,狠狠將他深深砸進座椅裡。
煙粉紛紛散落,只剩爛不成形的座位,屍骨蕩然無存,午夜蹲在凹陷扭曲的板金上,辨認感受著車廂裡另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看來就是這不可見光的運輸品,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是攔截者,而透出熊熊殺意。
「午午夜」津驚得四肢顫抖,正要趕去他身邊
「我沒事。妳先幫他們」午夜背對著她,語氣萬分冷靜,左手卻覆在右臂上,掐緊,眉間透出一絲痛苦。他悄然從暗袋掏出一管銀色藥劑,替自己注入。
耳邊,傳來倒地騎士陣陣混濁的呻吟,是個婦人,看小女孩大致上無恙,津安慰性地摸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去看妳媽媽。」隨即轉身靠近:「妳還醒著嗎?」
對方沒有回答,意識不怎麼清楚,嘴裡細碎唸著什麼,原以為她是在喊痛,靠近仔細一聽才知道她在唸自己的孩子
不一會兒,午夜也帶著小女孩靠近他們,安慰道:「小姑娘沒事,只是受到驚嚇,沒有受大傷。」
「媽媽媽媽」女孩輕聲呼喚著母親。
婦人稍稍減緩激動的程度,卻沒有停止碎念
午夜鼻子嗅動,低聲對津說:「她受了很重的傷肚子裡那個孩子可能有危險」
「咦?!」津這才注意到,那厚重大衣下遮掩著微凸的肚子,女騎士懷有身孕。
「聯絡相關單位吧!她現在急需救治。」午夜把通訊機遞給她。
接過通訊機,津忽然想到什麼,望著男人的臉:「可是」
午夜明白她的顧慮,拍拍她的頭:「人命要緊,別擔心。」
看著午夜十分肯定的臉龐,津內心萬分感動,連忙撥了電話。周圍沒有其他人,也無法丟下需要幫助的人不管,在這一刻,儘管知道他堊人的身份『違法』,但,人命當前,也不顧得是否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聯絡了救援單位,津把午夜的手抓得緊緊的,腦袋靠在他胸膛上血的味道清晰了起來,小生命一點一滴消損,在母親掛心卻無助的破碎呼喚中。她想起了墮天蟲襲擊的那一天,想起失去孩子的那一夜,不禁喉心哽澀,熱淚盈眶,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卻無能為力,愛莫能助。
地上散落著蔬菜、水果,訴說著女騎士的身分,一位急著趕回家做飯的母親、人妻。看似平凡,卻是一個家庭極重要的核心。
不知是激動,還是心痛,體內躁動,引起津的注意,她緩緩地舉起右手,源靈生在發亮,淡淡光芒在右手紋路浮現,「源靈生在空氣中拉扯一股力量」津看著午夜,然後蹲了下來,憑著與源靈生共同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