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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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季驺还在世,身处司法部部长一职,手握整个国家的法与制度。
季家历代出人杰,每一辈都不例外。
季驺是季家长子,从政。季骅是次子,从商。一个是司法部部长,一个是国家最大的能源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掌权握财,是耳熟能详的贵胄家族。
季驺季骅两兄弟联手,一起打造季家最鼎盛的时期。
当年的人,费尽心机想在季家名下谋一职位,就连普通一名管家的名声都能在外响亮。
季邢自懂事起就难得见到自己父亲,年少记忆里除了父亲,最印象深的脸是那张同样郁郁寡欢的稚嫩脸蛋。
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面,她朝他翻了个白眼。
季邢虽没有朋友,但原因都是出自于是他不愿和多余的人交际,浪费时间。还没谁说在他面前甩脸色的。
季邢盯着那丫头看,脸上挂着没礼貌三个字。
他还有很厚的国内外法典要看,扫一眼女孩,强行迈下楼的步子收回,改为转身上楼。
季驺正在和季骅喝茶,看到季邢走到一半又折回,提起中气十足的嗓音,高旋整个客厅。
“阿邢!下来,还没跟你季礼妹妹认识下,走什么走?”
“阿邢。”
“季邢!”
从小季邢就没有寻常孩子该有的那份乖,季驺分不清是真恼还是假气,回回知道季邢不会听也还是要嚷。
那是季邢记忆里对季礼的第一印象——第一个敢对他翻白眼的没教养小孩。
不足占据他的脑容量,在重温一遍刑法后都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妹妹。
那是第一次,寥寥一面,在年岁里苍白无痕。
印象深刻的,是他第二次见她。
那已经是她从季宅失踪的十五天后。
她一个人去参观季宅,不知怎么管家就跟丢了,五百平的季宅被找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刚开始还没被季骅多在意,说她到哪儿都喜欢逛,一会就回来了,这孩子方向感好。
季驺和季骅笑笑,又开始谈最新能源项目做往国外的利弊权衡。
季邢的作息十分严格,到点了就下楼吃饭,见两位家长还聊得正兴,他上前叫了声叔叔,又被季驺抓住机会教导几句。
“刚才上楼做什么?也不知道带着妹妹玩会儿。”虽是埋怨的口吻,不难听出季驺对自己儿子的纵容,怪也不是真怪。
这话,季邢最不喜听,太场面。
直接说:“没时间。”
“啧。”季驺皱眉,和季骅交换一记眼神,好似压下了脾气,食指点了点季邢。
季邢也懒得看,又问:“什么时候吃饭?”
季驺看一眼时间,还真是到吃饭的点了。父子一脉,在生活作息上,季驺也有着很严格秩序。
但是今天兄弟难得一聚,破一次例也无妨。
季驺板起脸,给季邢下任务:“你去把妹妹找回来再吃饭。”
季邢暗自撇嘴,勉为其难地去找了一趟。
这里是季宅,季邢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这栋大宅的每一处建筑,要是谁跟他玩捉迷藏,那是真的不自量力。
季邢找了一遍,没找到,本是漫不经心地随便走走,顺便活动下筋骨,料想居然没找到那丫头。
他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可能还会在他家没被他找到,哪怕他只用了一二分心。
他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就又多加上了两分用心,重新找了一遍,可最后还是得到相同的结果。
刚开始管家找不到了季礼,季驺和季骅没当一回事,季邢带着结论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顿时就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季骅还是不完全信。
面对质疑,季邢很冷静,说话带着背书时特有的节奏。
“这应该是她的胸针。”说着,他把在草坪上捡到的鸽子血双叶型胸针放在茶几上,也不等确认,他已经从季驺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往下讲:“竹林的摄像头坏了,草坪被踩踏的程度不轻,竹林后门照理来说不会有人去开,除了锁头少了一层灰,其余都没异样。”
季骅的脸色不对了。
季驺对季邢的话没做半分怀疑,当即就拿起电话叫人进来。
季邢说完就把现场留给了两个大人,他已经结束了他能起到的那部分作用,正要转身上楼,想起纽约连环杀人案的作案心理动机非常典型,值得深究。
“季邢。”身后又传来季驺的一声喝令。
季邢将脑子里的思绪暂时缓了缓,然后才慢慢转身,季骅已经刻不容缓地带着人出去了。他以为季驺又有什么勉强的事交给他,毕竟丢的不是别人。
已经接触过心理学和刑侦学的他,具备了分析人心理和行为的技能。
但他这次猜错了。
季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