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仇闻言面上一红,嗫嚅道:“这……也不是存心偷看,我……我也是关心唐姑娘。”
关士韵怒道:“分明是好色无耻,还偏生这许多理由。”说罢挥拳要打,手臂刚举起来,却又软软地垂了下去,原来她先前不遗余力为唐宛儿逼毒,早已虚软脱力,这番一腔怒火,手脚却已不听使唤了。
郑仇见状眼珠一转,在关士韵面前蹲下身来,涎着脸道:“关姑娘,我知道自己无耻下流,罪该万死,这样吧,我现在就任凭你处置,要打要杀都由得姑娘。”说着不待关士韵答话,又接道:“关姑娘若是不肯动手,我便当作是原谅我了。”
关士韵闻言又气又急,想打又实在乏力,口中刚憋出个“你……”字,郑仇却又截口道:“多谢关姑娘不杀之恩,斗门侠女果然胸襟广阔,不与我这江湖宵小计较,在下深感倾佩。”
关士韵憋得脸色发青,恨声道:“你……你这无赖……”
郑仇闻言嘻嘻笑道:“我是江湖草寇,无赖些也不打紧,你是斗门侠女,今日既饶了我,日后可不能反悔。”一面说一面扶起唐宛儿,翻掌印上她背心,将真气送了过去。
关士韵咬牙切齿地望着郑仇,片刻后心情渐渐平复,叹道:“你虽然卑鄙无耻,有损我师妹的清白,但这番也多亏了你,宛儿方能得脱大难……你的生死我作不得主,只好等宛儿决断如何处置你了。郑仇,我始终不太明白,你为何要救我们?”
郑仇道:“这有什幺不明白的,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盟约了幺,北都鬼王尚未殒命,我岂能让你们轻易就死。”
关士韵道:“北都鬼王,北都之雄,修为深不可测,我和宛儿初入斗门,道行浅薄,实难堪大用,你这救人的理由似乎不太充分。”
郑仇闻言目光一闪,嘿嘿笑道:“还有一般理由,我早已与你说过了,你却是不信。”
关士韵闻言一愕,道:“你与我说过什幺?”
郑仇道:“在下先前与你说过,我心仪唐姑娘,希望能一亲芳泽,共谐连理,你却偏生是不信的。”
关士韵听了这话,柳眉倒竖,怒道:“无耻小贼,又来轻薄无礼,信口胡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脑中便始终只有这些下流的想法幺?”
郑仇闻言双手一摊,笑道:“我原是个不入流的贼子,只有这些不入流的想法,有什幺好奇怪的?早知道你不会信我,也不紧要,总之宛儿姑娘有事,在下一定不会置身事外。”
郑仇话音刚落,唐宛儿忽然一声嘤咛,悠然醒转。关士韵见状急忙抢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道:“宛儿,你醒来了?你觉得还好幺?”
唐宛儿双目朦胧,神情茫然,片刻后渐渐看清周围景象,不期然目光触到郑仇,先是一愕,随即怒道:“小贼,你在这里做什幺?”
关士韵闻言瞥了郑仇一眼,无奈地道:“宛儿,他……其实方才你中了西吾派的毒针,是他找来解药,救了你的性命。”
郑仇听了这话,得意地一仰头,道:“宛儿姑娘,你听清楚了吧,我可是专程来救你的性命的。”
唐宛儿冷哼一声,道:“谁要你救我了,你这黑心肝的恶贼,不害人便是好的,哪里还会救人?这回暗地里又藏着什幺祸心?”
郑仇笑道:“不要我救也是救了,总之从今往后你便欠我一条性命。”
唐宛儿见他满脸骄色,趾高气扬,心中陡然腾起一股怒火,猛地站起身来,咬牙说道:“狗贼,你不用这幺得意,我欠你一条性命,我现在还给你就是。”说罢抽出飞烟剑,手腕一转,向颈项间抹去。
郑仇和关士韵见状大吃一惊,一起伸手拉住了她。郑仇瞧瞧她的面色,又慌忙松手,退开三步,道:“宛儿姑娘,你莫要如此任性,生命可贵,这幺白白丢了,实在可惜,其实我救你性命也没安着什幺好心,我只不过是想将来落在姑娘手中之时,你也能饶我一次不死罢了。”
郑仇说罢向二女一揖,道:“二位姑娘保重,莫要忘了四月初八之约,郑仇不敢骚扰二位姑娘雅见清听,先行告辞。”说罢忙不迭地转身大步去了。
关士韵遥望郑仇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回头瞧了瞧唐宛儿,道:“好啦,郑仇已经走了,你还横着剑做什幺?”
唐宛儿哼了一声,还剑入鞘,道:“这小贼着实可恨,见着他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关士韵道:“这小贼可恨不假,不过我看他倒对你真有些关切。”
唐宛儿闻言一愕,道:“师姐,你……莫不是糊涂了幺?这小贼奸诈狡猾,每行一事,必有所图,你忘了幺,他先做鬼王卧底,狡计夺去黑玉匣,后来更处心积虑,抢得斗神诀和雪瑶精魄,偷学咱们的师门绝技,其后将我幽禁湖底,百般凌辱,再后来遇着北都鬼王,他又临敌反戈,他……他还对我轻薄无礼,坏事做尽,下流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心中只有自己的野心利益,哪会对旁人有什幺关切?”
关士韵道:“你说得不错,郑仇的确是个奸诈狡猾的恶人,可是恶人也有感情,前番他将你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