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能让不苟言笑的高警官心情变好,除了一举铲除对手,就是回家见女儿的时候了。
陈泰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最近接连的事件,不管明面上还是背地里,让所有在高仇手底下做事的人都悬着一口气。平日里的高仇本就治下严厉,外人闻风丧胆,对待自己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总之就是个鬼见愁。没有大小姐能时时抚慰他凶残的心境,手底下的人都深怕被他发落了。
先生,要不要为奚奚买些礼物?说完这句话,陈泰莫名觉得自己像古时候向皇上谄媚如何讨好娘娘的太监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汗颜:怎么能是娘娘,应该是公主才对。
至于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他已经不打算深思了。
高仇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她也不缺什么。这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姑娘难道还有嫌礼物多的时候?陈泰一着急就嘴瓢了,看着上司玩味的眼神赶紧补救:我是想说,您很久没陪着她了,不如多送几件礼物让奚奚高兴。
送礼自然要讲究对方喜欢什么。高仇却漫不经心道:不必了。
毕竟上次送她的镯子也没见她戴过几次。他并不是不想送礼物给他的小姑娘,只要她想要,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只是高仇牵起嘴角,眼神却晦涩。他已经不知道她如今喜欢些什么了,如果得不到她欣喜的目光,送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先生,到了。嗯。你先回船上等我,今晚我会再部署一个行动。至多三个小时我就回来。是,先生。
高仇下了车,迈步向家走去。无论如何,只要能见她,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他拧开大门,屋子里很是安静,那只平日里总喜欢乱吠的狗今天竟一反常态,趴在自己的狗窝里一动不动。高仇抬眼看了看那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也神色低沉着,只不过他一向也寡言少语就是了,高仇并不在意他。从那件事以来,高仇只有在高奚生日那天才和他说过几句话。他也不想分精力在他身上,总归是高奚的一只宠物罢了。高仇转头问保姆:小姐人呢?
保姆神色担忧:小姐今天回来后脸色苍白得紧,回屋子里歇着后就没出来过,我想通知您,可小姐说她没事,等您回来会亲自和您说。
高仇皱着眉听完,然后便径直往高奚的屋子去。他的手将要碰到门把,有人却阻止了他。
高奚她不舒服,不要打扰她。齐越垂着眼睛,他其实还不知道要如何和这个人相处,只是他记得高奚说过他和他身上的阳气一样重,会让高奚感到不舒服。所以这个时候高仇要进去看望她,绝不是一个好时机。
高仇平静道:不想死就滚。说完后他见这少年仍旧沉默,却挡着不动,看来是不打算退让。
哼,真是一只好狗。高仇虽笑着,可眼里尽是翻滚的怒涛,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下一秒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向齐越。
齐越下意识便挡了一下,可高仇本就是格斗家,他的一击非同小可,尽管齐越防范在前,也依然被他踹出两米远。他弯腰咳了咳,胸腔里有血气在翻涌。这让他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见这个男人几拳就把一个成年男人打得不省人事口吐鲜血,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
不错,还能接两下。高仇淡声夸了他,只是嘲讽和杀意也渐浓,他向他走去,又是凶狠地一拳。可齐越只是一味的闪身躲避,并不还手。高仇攻势迅猛狠辣,很快齐越身上就挂了彩。
保姆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嘴。
高仇眼里的厌恶越深,他当真是想要这个少年消失在这世上。高奚曾说他忌惮齐越。不像高仇总是摸不清女儿的心思,她一贯了解他,猜他的心思,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
是的,忌惮。这个词高仇从未用在任何一个对手身上,可高仇也不会真的否认一个有价值的对手。从前生起,高仇便知道齐越,从一个孤苦的少年变成东南亚首屈一指的雇佣兵头子。齐越在一场剿杀中一举成名,而那次的事情也坏了高仇一桩生意。
他知道,这是齐越故意为之。可高仇冷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妄想从他这里夺走什么。
于是今生在齐越进警察局时,折磨他的人里自然有高仇的手笔,为的就是在齐越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先抹杀掉他的人格。高仇故意在齐越最迷茫和恍惚的时候爆出他并非齐天磊的儿子,这一举便能极大的重创他的心境,因为在这少年的世界里,除了高奚和那只狗,他的父亲便是最重要的。
高奚护着他,挽留他在身边,可以。但齐越休想再从他这里抢夺什么,不管是利益,还是高奚。
如今高仇看着齐越半跪在地上,鼻子和嘴里都冒出鲜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好好做一只狗便罢了,怎么还敢管起主人的事?
他欲将脚踩在齐越的头上,让他彻底低头。但从那从始至终没有打开过的房间里传出一个疲惫、虚弱却温柔无比的声音。
齐越,还手。
高仇眉心一跳,那本来垂首的少年抬起头来,目光顷刻间带起了锐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