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金妮重复道。“对一个只有十六岁的男孩来说,要担负着——他的父母,他最亲的家人的性命,这实在太沉重了。”
卢修斯生硬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承担了摆在他面前的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还有什么选择?”卢修斯叫道。“他根本无处可逃。”
“他用了多长时间制定出害死邓布利多的计划?”
“整个学年。”卢修斯稍微冷静了一些。“德拉科试图用一条致命的项链诅咒他,让两个人把项链送给他,但是另一个学生先碰到了它。后来,他又试着在一瓶黄油啤酒里下毒,但是它被误送到了魔药教授那里——你的哥哥把它喝了下去。”金妮朝卢修斯扬起眉毛,让他不要像往常一样贬低她的家人——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然后,他修好了消失柜,成功地把食死徒偷偷带进了霍格沃茨。”
卢修斯讲述那可怕的一年时,金妮对威森加摩举起双手,一根接一根地伸出手指,直到她伸出了七根手指。“余下九项指控中的七项。”她对法庭说。“这些事都是在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巫师的胁迫下完成的。被告当时并未成年。”她又转向了卢修斯。“你的儿子被迫做出这些可怕行为之前,他对食死徒是什么态度?”
卢修斯哼了一声。“像他不完全了解的其他事一样,他认为成为食死徒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棒呆了。’”卢修斯嘲弄地笑了笑,遗憾地看了他的儿子一眼,金妮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逢场作戏。“他会求我告诉他,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打算做什么。可是,等他被逼与他们为伍,里德尔开始注意他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与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之所以想当食死徒,只是因为你——他的父亲——是食死徒。”金妮说,她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是的。”卢修斯说。
金妮停顿了一阵,从法庭一边走到另一边,让威森加摩有时间消化卢修斯刚才说的话。“我们继续吧。”她终于说道,“我相信你拥有我们的第一件证物吧?”
“是的。”
金妮看向金斯莱。“马尔福先生现在将向威森加摩呈上他的亡妻纳西莎·马尔福的魔杖。”
金斯莱对他做了个手势,卢修斯从长袍内袋里拿出了他之前给金妮看过的乌木魔杖盒。他把盒子放在腿上,解开锁扣,从里面取出一根细长优雅的魔杖。它在卢修斯的大手里看起来不太协调。
“马尔福先生,”金妮说,“你的儿子在霍格沃茨读七年级时——他用的什么魔杖?”
“他自己的,他十一岁时得到的那根山楂木魔杖。直到复活节前后,哈利·波特夺走了他的魔杖,后来我的儿子就一直使用我妻子的魔杖。这根。”
“这么说,在科林·克里维被害、帕德玛·佩蒂尔遭袭的那天晚上,他一直使用这根魔杖?”金妮说。
“是的。”卢修斯说。
德拉科一直专注地看着询问。听到他曾经用过不远处这根魔杖时,他往前挪了挪,想把魔杖看得更清楚些。
“你要对这根魔杖施闪回咒给我们看看吗,韦斯莱律师?”金斯莱说。
“是的。”金妮说。
“我会请一位威森加摩成员来做。桑德森女士?”
金妮已经预料到了。一个女巫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朱丽叶·桑德森,魔法部最著名的魔杖技巧和理论专家。她为奥利凡德做了几十年学徒,有人说她比奥利凡德更了解魔杖。
朱丽叶走到卢修斯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把纳西莎的魔杖递了过去。朱丽叶在空中挥了挥魔杖,检查着它的柔韧性。“你的妻子在霍格沃茨之战后用过这根魔杖?”她问。
“是的。”卢修斯干脆地说。
“那就得看完这八年内施的其他咒语。如果威森加摩容许——”朱丽叶用魔杖指着地板,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一套由烟雾化成的杯碟清晰地出现了——纳西莎最后一次施咒是要加热一杯茶。
“我不能肯定这就是纳西莎·马尔福的魔杖。”朱丽叶说,“但我可以这样说:这根魔杖的主人是最后一个使用它的人。最后一道咒语显现的画面是固体的,很清晰,如果是其他人使用这根魔杖,根据他们的力量不同,显现出来的画面会更加难以分辨。现在我会试着回到事件发生的那晚。”
女巫又念了一道陌生的咒语,茶杯变成了厚重的紫色窗帘,又变成了毛毯。地板上的画面变化得很快,几乎令金妮分辨不清。它们不断变换,就像一部麻瓜电影,无声地倒叙着一段人生故事。
没过多久,科林·克里维死在地上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金妮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虽然现在他的四肢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但是她还记得,他总是一手拿着照相机,随时准备偷拍或者照下美丽的风景。他的金发披散在前额上——他说话的时候不断拨开眼前的头发,胡乱地挥舞着胳膊。
尸体出现时,人们立刻做出了反应。莫丽一直都很喜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