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波特。”德拉科吼道。“不行。这种事只会让你沉湎于过去,你现在应该释怀了。”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仿佛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金妮也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拦住了他。“求求你,德拉科。”她说。她真讨厌自己乞求的样子。“就比你给我照片多一点点。我就是……我就是想最后见他们一次。或许如果我这样做,我就可以释怀了。”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她。金妮感觉到他的肌肉在她手中绷紧了。“如果我这样做,”他终于说道,“你再也不会提起他们的名字?你再也不会在这栋房子里提起波特的名字?”
金妮张开了嘴,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德拉科讨厌她提起她所爱的人,但是,能跟别人谈起这些事,可以令她感到安慰。他们永远存在于她脑海的角落里,她有时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如果她与他达成协议,却不小心提起他们,那可怎么办?德拉科到时会怎么做?
“我向你保证,你再也不会听到他们了。”她说。
她感觉到德拉科放松了,他点了点头。他轻轻拿走她的手,然后朝门口走去。“我十五分钟后来找你。”他说,“在这里等着。”
金妮看着他离开,脑海中涌起许多念头。他为什么把她留在这里,而不是直接带她去用冥想盆呢?她猜测着他是不是想隐藏什么东西——一段放在里面的记忆。金妮很想跟上他。他告诉她在这里等着。如果她耐心一些,就能达成所愿,可是她那该死的好奇心很快就淹没了她。她想知道德拉科要藏起来的是什么。
金妮还没能制止自己,她的脚就不由自主地走出了房间。她不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或者德拉科可能去了哪里。就算她找到了正确的房间,然后呢?她要怎么暗中监视德拉科,然后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回到餐厅?
她走上楼梯,朝他的房间走去。据她回忆,她在那里照顾他时,并没有看见冥想盆,不过她当时也没有仔细看。她很快就走到了他的门口。她刚要开门,却看到远处走廊里有亮光。
金妮停了下来,看向前方。走廊尽头有一扇微微打开的门,里面透出了一道银色光线。金妮的心跳加快了,她慢慢朝那扇门走去,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走到门口,看向里面。房间很大,里面放着一张堆满纸的桌子、几个书架和玻璃柜。房间一侧有一个壁炉,德拉科站在房间后面的角落里,一个冥想盆旁边。她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她在哪里了。这是德拉科的书房,她不能踏足的房间。
她小心地避免碰到门把手,德拉科和她说过,它被施了魔咒,不许她进入。她微微推着门,让门缝再大一些,好让她看得更清楚。门发出了吱嘎声,她微微瑟缩,但是德拉科显然没有听到声音。金妮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伸出魔杖,对冥想盆弯下了腰。冥想盆里发出的银光照亮了他的脸和金发。他将魔杖伸入盆中,慢慢提取出一缕记忆,把它放进手里的一个小瓶中。他这样做了几次,金妮越来越好奇了。她想知道他在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她看到。
德拉科的魔杖突然停顿了,他看着冥想盆,伸出手,好像要触碰液体,进入回忆,但他立刻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在金妮眼前触碰液体,进入了冥想盆。
金妮等到他完全进入冥想盆后,才犹豫着走进了书房——她知道德拉科听不见也看不见她,但是她不知道他会在他的记忆里待多久。她只想赶紧看一眼他在看什么。
她经过堆满羊皮纸的桌子,瞥到一本很像日记本的黑皮书,她打了个哆嗦。她此刻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窥探德拉科思想的机会,可如果这意味着她必须拿起一本日记,那她不感兴趣。她拿过旁边的一张羊皮纸。上面是马尔福在法国南部一处地产的无聊信息。想到马尔福比她预想中要富有得多,金妮翻了个白眼。她拿起另一张羊皮纸,上面是西西里岛避暑别墅的信息,她烦躁地叹了口气,来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她推开椅子,忍住了想坐下来的冲动。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偷偷翻找上,但是她觉得她必须这样做。她试着拉开一个抽屉,却发现它上了锁,阿拉霍洞开咒语也打不开它。金妮又试了两个抽屉,都没有成功,她越来越烦躁了。这是她发现德拉科·马尔福秘密的机会,可她却一无所获。
她正想去看冥想盆,这时,她发现桌上有一个相框。她拿起相框,却发现里面是空的,照片里的人此刻恰好不在。金妮看着背景——她认出了霍格沃茨的湖边。看上去是春天,巨乌贼的两只触手伸出了水面。粉色花朵随风摆动,浅蓝色的空中只有一朵云。金妮看着相框,露出了笑容。它令她想起了她在霍格沃茨的时光,她多么怀念啊。
冥想盆里传来响动,金妮惊惶地掉落了相框。她抬起头,看见银光闪动——德拉科要出来了。金妮立刻迈过破碎的相框,钻进了桌子底下,用胳膊抱住膝盖,使自己被完全遮住。她听见了德拉科的脚步声和一声叹息——他已经从冥想盆里出来了,她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