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元年六月十五大朝会,福王朱常洛称病不出,并传下口谕着燕王李兴之代为主持国事。
当日天子升宝座,李兴之按剑坐于丹陛一侧,接受文武百官以及缅甸、老挝、琉球等藩国使臣的朝贺。
待百官朝贺完毕,内阁首辅刘理顺旋即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前日臣接到天津奏报,言东虏有使者入京, 乃欲归附大明,今使臣就在殿外,召见与否,还请陛下明示!”
“宣其上殿!”
在一众朝臣惊愕的表情中,李兴之洪声开口。
“外臣胡贡明,拜见明国皇帝陛下, 见过燕王殿下!”
胡贡明到底是在伪清坐到内秘书院大学士的人物,虽然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丹陛上的永历天子打了个千,然后拜倒于地。
“胡贡明,呵呵,多尔衮倒也是个识趣之人,说罢,尔此来所谓何事?”
李兴之没让胡贡明起身,更没有提有没有国书这样的话,因为一旦提了国书,那就说明大明承认了伪清政权。
“老张,老张,胡贡明和多尔衮识趣有什么关系。”
随侍在丹陛下的李邦杰有些发懵,偷偷摸摸地和武将第一排的张邵谦嘀咕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胡贡明,可就不是胡人朝贡大明么,别吱声, 当心被大帅听见……!”
伪清请求招抚, 这对于张邵谦等靖北军将官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伪清在,就意味着自己能刷战功,就意味着自己还能捞到足够的军功。
现在张邵谦是真的恨,说好的满洲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说好的满洲人的骨气呢,老子还指着出师辽东时弄点战功呢,现在好了,你们他娘的居然请降了。
“启禀燕王殿下,我家辅政王有书呈奏,还请陛下和殿下御览!”
胡贡明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降书,高高举过头顶。
“念来!”
多尔衮想利用招抚为满洲争取时间,李兴之同样想利用伪清的降书震慑四夷。
“嗻……!”
胡贡明不敢起身,就这样跪在奉天殿内朗声念道:“建州卫指挥使赛硕,昧死再拜,今上书大明皇帝陛下:臣,本上国之臣,成祖皇帝幸赐臣祖印鉴,以为建州卫指挥使之职,使为大明屏藩,及至大明历代先帝,赐我衣食,许我盐铁,所以赐建州厚甚。”
“吾祖奴尔哈赤自临用事,近细士,信谗臣,不思上国恩惠,枉顾历代先帝天恩,妄自尊大,竟起兵割据辽东,吾父洪太,其行事较之吾祖更甚,继位以来,屡次入寇京畿,无君无父甚矣……故有辽南之祸、沈阳之失,臣继位以来,深为祖、父之过不齿,今特遣使入京朝贺大明皇帝陛下,望大明皇帝陛下天恩仁慈,稍息雷霆,臣愿自去伪皇尊号,束手神京,臣祖、父所犯大不敬之罪,臣一体领受。”
“还请陛下哀怜辽东百姓,许以互市,臣之所属,愿永镇关外,世代为大明藩属,有违此誓,人神共愤。”
胡贡明念完降书,又重重拜伏于地,将脑袋铁在地板上,当真是情深意切。
“皇叔……。”
永历天子抬眼看向锦墩上安坐的李兴之,他虽然年仅八岁,可也知道自己老子因为辽东的建奴弄的身心俱疲,哪里想到今日朝会东虏居然请降了。
“陛下、燕王,东虏请降,国朝边疆宁静,此乃陛下洪福,燕王虎威,至于开互市,亦是恩养彼民之善举,惠及天下,臣颜继祖恭请我皇允建州所请,授其藩封,庶可安天下黎民百姓也。”
不得不说东虏请求招抚的姿态放的很低,内阁辅臣颜继祖、刑部尚书徐应麟、包括宋广坤、张家玉在内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欣喜若狂地拜倒于地,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一米一粟就能解决辽事,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东虏夷性犬羊,如今他们的主事人是伪王多尔衮和济尔哈朗,若真欲归附,还请陛下下旨着其二人入京。”
刘理顺和张四知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殿下的心思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领会的,幸好咱昨天入府聆听了殿下的教诲。
“你们都起来吧!近日辅政王偶感风寒,宫中有口谕着孤代为处置一切国务,诚如刘阁老和张阁老所言,建州若欲归附,当由多尔衮和济尔哈朗入朝纳贡,当然若多尔衮和济尔哈朗暂时不能入朝,也须将洪承畴、吴三桂、祖大寿等一众投建州之汉臣及其家眷遣送京师,孤才能相信建州有和谈的诚意!”
李兴之长身而起,脸色冷峻地看着跪伏在殿内的胡贡明。
“这个……这个……臣还需返回辽阳向建州禀明!”
胡贡明骇的脸色发白,看小李贼这架势,满洲人可恕,咱们这帮投降大清的汉臣恐怕是没好果子吃了,想到靖北军在沈阳处置范文程和宁完我的手段,胡贡明心中就是一片冰凉。
“尔就不要回去了,孤自会遣使回复辽阳,马三德,且令锦衣卫将此人打入诏狱,严加审问,由三法司堪定其罪,身为汉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