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本有一部分羌人卒众被引走,兼之唐军游弈俱为百里挑一的军中精锐,骤然发难,纵有一些反抗,也都被快速解决,很快便将这座大帐给包围控制起来。
柳青对父亲的控诉响彻帐内众人耳中,顿时便将众人震惊得外焦里嫩,一时间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有几名酋长心腹下意识举步上前,也都被早有防备的帐内唐军以强弩射杀,整个大帐中顿时血腥浓厚。
眼见帐内众人都被慑服,柳青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直从自己的护卫手中接过尖刀,返身走到被压在席中的父亲身边,看到父亲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先是下意识侧首躲避,但很快便将视线转移回来。
“阿耶,去了黄泉,你可以怨我心狠……但、但是,我若不这么做,不说合族性命难保,我父女也必将不得好死!你自负多智,但这天命大势的转变却所见太浅。今天的苦,是你自作自受!”
口中这么说着,柳青握着尖刀的手臂便缓缓举了起来,可是突然被人从一侧握住。
“此酋今日必死,但县公既然已为唐臣,不必沾此伦理之污!”
李祎看着这女子向自己的父亲举刀,终究有些抵触,抬手按住其臂膀沉声说道。
柳青闻言后先是愣了一愣,起身向李祎盈盈作礼,就在李祎小退一步的时候,却忽然将身一转,手中尖刀插入父亲身体,自背入胸,甚至刀刃穿透身体更插进毛毡覆盖下的泥土中。
“多谢贵人劝善,但贵人生身天家名门,岂知蛮夷之苦?贵人足下大路朝天、前程远大,而我生路不过羊肠小径、举步艰难,今日我若不杀父,恐郭府君不会助我杀兄,家门中但一丁有存,便是来日杀我之人……”
柳青眼见父亲抽搐死透,然后才站起身来,抬手看着手上所沾染父亲体内涌出的血,一脸悲壮的说道:“生来蛮夷贱种,因父兄之罪,复得一身孽血,若不作此壮烈割舍,实在不能清白事唐!”
听到这女子解释,李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将视线一转,让帐内众军士站位离这女子远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