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一咬牙,将炮口调过对准那骑营地方向,仔细瞄准,轰轰的开了两炮。炮弹带着呼啸在骑营正前方激起一阵阵碎石,实心炮弹弹跳而起直接带走了邓世杰亲信的生命。那亲信隔着邓世杰不过数丈的距离,他胯下的战马受惊之下,前蹄跃起,差点将这副将摔了下来。正要上来捉拿陈杉的骑营士兵身下的马匹也一起嘶鸣起来,差点将众人掀翻在地。
“反啦!造反啦!竟敢对我骑营开炮!”邓世杰怒气冲冲道:“今日若是不把你绑到帅营中就地正法,我就……”
他正说着话,却见远远的行来数队军士,衣衫破烂。浑身伤痕,他们二人一组,抬着阵亡将士的遗体。缓缓的置于大营之前。这些幸存下来地军士面容黝黑,血迹斑斑,连队形都整不起来,是真正的残兵。
再瞧那些阵亡将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之处,断腿的,断头地,肠肚破烂的,有的还与敌人抱在一起。死也难以分开。这些战死的将士,大多是些十五六岁的娃娃兵,脸上还带着天真幼稚,眉目里地痛苦不甘,便像是一根根钢针刺在众人心上。
这运送粮草的兵马本身就只有六七百人,竟然一夜之间阵亡了一半,望着眼前惨烈的一幕,骑营地将领们无不心惊。
“禀告将军,此役我军共亡三百七十四人,重伤一百十五人。”郑启明脸色沉重的抱拳说道。
陈杉牙齿都咬碎了,望着那邓世杰厉声道:“你姓邓?”
邓世杰不知他问此何意,傲然答道:“本将军正是姓邓……”
“跪下!”陈杉忽然大声喝道。
邓世杰一愣,不知道他在说谁。陈杉掏出火枪,砰的一声大响,邓世杰马前的地上立即掀起一阵尘土,陈杉杀气腾腾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他大战刚毕,浑身鲜血,面容狰狞,望着便是一个天降的杀神。
“跪下!”幸存下来的三营士兵,高举手里砍豁了口的钢刀、卷了芯的长枪,不顾身上汩汩地鲜血,怒目圆睁,对着骑营一起大声吼道。声响之大,直将那骑营众将也是吓了一跳。这些昨日的新兵,今日却已成了杀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没有退却过,哪个不是满面血迹,伤痕累累,又何曾怕过谁来?激发的血性早已让他们忘了身上的伤痛,纵是残缺不堪,但那血战之下惊天的杀气,却如山洪一样爆发,势不可挡,直将骑营五千将士也惊呆在了那里。
邓世杰心惊之下,急忙退了几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是骑营副将,统帅五千兵马……”
陈杉哪里管他,飞身几步掠上前去,一把将邓世杰拉下马来,恶狠狠的道:“老子叫你跪下!”
“跪下!”跟在陈杉身边的莫耀疆,大吼一声,飞出一脚踢在邓世杰膝盖上,他惨叫一声,便跪倒了下来。
骑营众将反应过来,急忙将他二人团团围住道:“保护将军,拿下!”
“为了将军,冲啊——”郑启明、鲁尽胡同时一声大喊,剩余的三百残兵双了通红,浑身爆出惊天的杀气,如一股无敌的旋风般,转眼杀进骑兵包围圈里,将将军团团护在中间。昨夜一场血战,让这些原本还有些隔阂的将士们彻底融为一体,不管你是江西的山东的还是神机营,那是性命相托的交情,将军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陈杉处在包围之中却浑不在意,一脚将翟沧海踢翻在地,狠狠踩在他脸上,阴阴一笑道:“叫你的骑营全部下马。”
“大胆,你们想造反不成?”骑营的几个千户将三百残兵团团围住,大声喝道。
莫耀疆一亮金牌,大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乃是御赐一等护卫莫耀疆。奉命保护陈将军,谁敢与我动手?不怕抄家的就给老子放马上来!”
他这一亮身份,骑营众人便不敢说话了,宫廷护卫是什么样地主。每个人都知道。这位姓陈的将军有一等护卫护驾,那身份定然不简单。
被踩在脚下的邓世杰大叫道:“你侮辱上峰,我要办你!”
“就你也配!”陈杉大喝一声又是重重一脚踢去,吼道:“骑营将士,全部给老子下马。”
骑营众将见这个年轻的将军似是发疯了般,任谁都不怕,皆都暗自心惊,但眼下一军之首落在了人家手里,也只有照办,五千人便皆都下了马。
陈杉大吼一声道:“你们看好了。记住我这张脸,我乃丞相帐前参谋将军陈杉,以后见了面,可别说不认识我。”
“这姓邓的王八蛋,竟敢侮辱我为国捐躯的兄弟,老子今天要是不办了他,就对不起我无数兄弟在天之灵。想我七百兄弟,血战敌寇数千精锐。破敌千余,击杀叛军第一勇士伍佰元,无数的弟兄捐躯在这里。他们大多才十几岁,才十几岁啊。”陈杉啊的大叫一声,双目通红,似是开心就好整理一堆随时都会引爆的炸药,狠狠一脚踢在邓世杰脸上,“老子这些兄弟,哪个不是英雄豪杰,是你这败类能侮辱的吗?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陈杉发疯之下,一夺长刀,便要往邓世杰脸上砍去,莫耀疆急忙拼死抱住他道:“兄弟,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