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媚女子是在与人打斗,不如说是在施展媚功。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
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房淑翠笛,白衣,林枫静静的吹着笛,轻风带起衣袂飘飞,凌凝更如临凡仙子,不由得让人,如痴如醉,提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与其交手的七剑道,亦因为道心未坚,心神失守,被媚女子手中长剑击倒于地。连勇冠三军的骁将-薛讷,也仅仅十余个会合,就被其手中的飞镖击中要害,瘫软于地,不能起身。
“有意思,你们都很有意思,一般人见我媚功,无不深陷其中,心魔顿起,丑态百露,不仅自已。”
“哦,我明白了,是你,是你这老太婆的《十面埋伏》,所以连那个草包都能被外物所迷惑。”
媚女子说的草包,当然是指猥琐的马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马遵是屁功夫都不会,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文人而已。
我呸,“瞧不起谁呢!你马爷早到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地步了。”
“知道这叫啥不,这叫人格魅力放光芒。爷早就是个脱离低级趣味,品德高尚的人了!”
许是受不了马遵的不要脸,也可能是真的被他气到了,媚女子的长袖,一下就抽中了马遵的面门。哎呀一声后,马遵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们惹怒我了?真的,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媚女子这话音刚落,上面摔下来一个酒壶,正中媚女子的脚下。谢映登从房檐上翩然而落,花白的须发,加上雪白的道袍,颇具仙风道骨之意。
“好一曲《舞媚娘》,小姑娘,你才是真的不错,这一手学的有模有样的。”
“徐彧呢?老道我都快等不急了,几十年不见,他的本事到底涨了没有。”
这一下就被叫破了身份,媚女子惊恐之余,还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自她出师以来,还从没有人,能够一眼看破她的跟脚。
指着谢映登,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舞媚娘》?”
问归问,可谢映登却只是抱着膀子,微笑不语。不因为别的,这小姑娘的辈分太低了,没有资格与他交手。
而正是此时,墙头上又出现两个人,同样是两位老者,而其中抱着弦子的老者,也正是在酒楼中给李贤他们拉曲的老者。
那拉弦子的老者,桀桀一笑:“谢映登,你还活着呢?老夫以为你早就入土,骨头都烂没了呢!”
谢映登也是并没有理会,反而给李贤等人,讲了讲,什么叫舞媚娘!
南陈,太建十四年(隋开皇二年)正月,陈后主陈叔宝登基称帝。其人贬谪忠臣,无心政务,以至于亡国亡家,身在隋朝苟延残喘了十六年,才撒手人寰。
可陈叔宝,也不是一无是处,在诗词、音律一道,绝对可称得上品。有不少脍炙人口的诗词,《玉树后庭花》、《同江仆射游摄山栖霞寺诗》、《东飞伯劳歌》等等。
其中的《舞媚娘三首》,更是被其妹妹,宁远公主(宣华夫人)和乐昌公主,改成了具有媚功的剑舞,是为陈国皇族女眷,必修之功。习得此舞者,不仅通晓媚功之术,更是剑术中高手,十步杀一人,媚者无疆,引剑起舞。.......
宁远公主就不用说了,她与杨家父子的风流韵事,那是人尽皆知。
而乐昌公主,虽生长在皇家,却没有一般金枝玉叶的那种骄横脾气,在宫中以性情贤淑而为众人称道。她外貌端庄秀美,举止高雅大方,且有很深的文学造诣。
才色冠绝的她,选择夫婿也自有眼光,不恋侯门贵族,独重诗文才识,由她自己作主下嫁江南才子徐德言。夫妇二人互敬互爱,夫唱妇随,成了一对当时人人羡慕的天成佳偶,破镜重圆一词便由此而来。
夫妇二人,育有一子名曰-徐彧,后为唐-忠州刺史-陈蕃的幕僚。(陈蕃,吴郡王,字承广,后主陈叔宝第十子也。)贞观中期,二人一同挂冠而去。
恰巧谢映登曾与陈蕃、徐彧打过交道,所以便断定,此女必然是二人之后。
“哎,说归说,闹归闹!你们南陈,可不是我们李唐灭的,犯不着与本王作对吧?”
这话不假,他们南陈的义阳王-陈叔达,在大唐官拜侍中、礼部尚书,封江国公。作为陈家的家主庇护了南陈一脉,包括陈蕃等人。
不仅是他们陈家,西梁的萧氏等等,也都受到了不同的礼遇。总而言之,除了隋室的杨家,李唐皇室可没有坑害他们这遗老遗少一分。
“小家伙,我家囡囡不是告诉你了么?杀你,有十万贯的赏金呢!”
徐彧的话,李贤觉得很是荒唐,可他也不恼,既然人家非得见钱眼开,而且还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那李贤自然不能强人所难了。
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