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东的四幅珍珑图其实是一脉相承的几种变化,手机对于剩下的三幅图的破解一共只花了四十分钟,全部破解大约花了半个时辰。
商楼中,每层楼都悬起了五套巨大的铁皮棋盘。张哲一套、长孙东四套珍珑都被布在了上面,供众人参详。
棋艺在水准之上的人,对长孙东的四套珍珑都略有所思,而对张哲的这套珍珑却如同老鼠拉龟无处下手。
张哲的案几上有个一尺高的架子, 悬着一口小钟,他见时候差不多,便用一个小铜锤敲响了小钟。当即整个六楼都向张哲看了过来,然后消息传递,所有人都吃惊的看向了南六楼。
仅半个时辰,就解出了一套这种程度的珍珑?
商楼的管事在请示了张哲之后,带着满脸的震撼和惊讶来到了走廊里, 对着楼上楼下的人大声宣扬。
“张郎君,四套珍珑已破, 请长孙郎君持子对解!”
四套已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与天才的差距竟然是如此的遥远么?
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竟破解了四套珍珑棋局,若为真事,此子棋力端称恐怖。
长孙东红着眼睛抬起了头,张哲的珍珑棋局难度太高,他几乎以为这根本不是珍珑棋局,而是已经分出胜负的结果,白棋根本无法可救。
“长孙老弟,莫中了此人的计策!”齐茂公的声音淡然的响起,“某以为, 其棋力断无可能有如此高绝,此刻对解不外是干扰老弟破局的思路罢了。贵国使团熟知此四象珍珑棋局的人手不少,某以为无需老弟自己出战, 只管全心力破解他的珍珑就是了。”
“齐兄所言正是,”长孙东回应了一声, 又从西吕国使团中叫出了两人,“丁兄、柏兄与某近乎师出同门, 棋力与某也相差仿佛。便请二位兄长与那人对解!”
齐茂公对六国人事了然于胸,只听那丁承望与柏玉两人的名字,便知晓这两位的棋力在西吕国内都堪称上乘。
“善,有二位代为出战,此局无忧矣!”
张哲对于对方另外派出了两个人来负责对解珍珑,表示无所谓。
第一套珍珑西吕国人取了个很威风的名字,唤作“玄龟不动山式图”。棋谱上,中间几乎被黑棋占满。圆躯、细头和四肢都已经成型,而反观白棋散落,被分割包围,几呈溃败之势。
常人看了这图,都会被黑棋山形态势所迫,只会认为白方还下个什么,早早投子认负才是。
按照软件的提示,张哲抬手第一手,便直入玄武脖子,于黑棋群中落下了极为惹眼的一颗白子。
当然所谓的“抬手下子”,还是他随口报出方位,老套而惊艳的“鬼神局”对阵。
随着仆从们的报棋,各楼层的仆人当即取了一颗磁铁白子,送到了大棋盘上。
只看那孤零零的白子,义无反顾的杀入黑子深处,所有人都大为震撼。当即就有人大口饮了一盏酒:“这子落得豪气!来,诸位,饮盛!”
负责第一套珍珑棋局对解的是丁承望,此人三十出头的文人打扮,见张哲第一手便暗暗心惊。因为他所知道的解法中,还真没有这样的套路。
“故作雷霆罢了,丁兄不用管他,吃了这子,让他知道这珍珑的厉害!”柏玉比丁承望要小五六岁,在一边提醒丁承望,不要中了张信之的先声夺人之计。
丁承望本就是棋坛老手,自然不惧这一手,便稳稳的回了一子,意图斩断白子在中路复苏的可能。
仆人报出棋路,张哲便在案下手机上一点,手机的下一步瞬间下出。
当张哲的回应,几乎跟着仆人报出丁承望棋路的声音连在一起,这让所有人都大为惊叹,这张信之好快的棋!
丁承望与柏玉互看了一眼,各自冷笑,认定了张信之是在虚张声势,想通过种种作态达到先发制人的效果。
几息之后,丁承望回了一手,仆人报棋声刚落,那张信之的回手便下了出来。
一息!
七手之后,丁承望忽然停手。
他讶然的发现,张信之方才的七手中有六手下在了黑棋的腹地,其中三子势将被他吃掉,而其余四子却隐隐露出了活路,还与周边几个白子遥相呼应,大有反攻中原之意。
丁承望生性谨慎,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开始了他的第一次长思。
各楼中也有棋力出众的,将白子隐隐态势解说一二,一时楼上楼下都嗡嗡然。
丁承望思考了一百息才应了一手,而张哲回手还是一息。
二十手过去,整座商楼都骚动了起来,因为眼见得这局珍珑便要被解开,左下角的白棋用虚虚实实之策成功又杀入了中原,如果被白棋连上右角白棋,黑棋便有覆灭之虞。
江上央坐在六楼东侧,离张哲最近,虽然隔着屏风看不到信之兄的风采,但是其仅二十息就杀入中原的棋力,让其也是与有荣焉,并目眩神迷。
丁承望额头冒汗,接连的长思让他有些吃力不住,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