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到了住处,李从曮那边已经下令兵卫将昨日在法门寺的官员全部查抄了,这其中牵连甚多,凤翔城里的百姓无一例外都连声说这些官死有余辜,都夸称颂节度使英明神武、当与日月同光。
赵旭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小婉的主意,心说寻常的旁人怎么能知道这中间发生的细微之处?可见让人赞颂原本也是容易的,只要投其所好让他们知道想给他们知道的和他们心里期待想知道的即可。
不料见到燕归农和夏显林之后,燕归农也说李从曮这次不错,是吃一堑长一智,那些狗官真是该杀,还应该多杀快杀,不然不足以平民愤,云云。
对此,赵旭默默无语。
几个人第二天离开凤翔的时候,百姓们更是议论着类似“从前凤翔的种种坏事都是李从昶李继徽之流的人做的,完全与节度使无关”的话,由此种种,遍及了大街小巷,可见,民众对于李从曮的拥戴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有些事情,还真是没法给他人解释,就算是十分亲近的人,也没法言明,因为毕竟别人不是自己。
不一日回到了夏州境内,果然和赵旭想的差不多。夏州百姓多以放牧为生,牛羊马都是吃草的,而草和粮食不一样,草被蝗虫吃了会很快长出来,粮食却还需费时费工再耕种,本来夏州遭受的蝗灾就比凤翔小,这一段草也长出来了,因此基本上也看不出曾经发生了什么动荡。
就要进到夏州城里的时候,后面一队兵士押解着几十匹马和牛羊在跑了过来,领头的那个人大声的呼喊着,似乎是在说赵旭几个不长眼挡住了路,要他们赶紧闪开。
赵旭回头一看,那个喝骂的人脸上一愣,立即堆满了笑,急忙催马过来对赵旭点头哈腰的问好。
这人却是拓跋崇云。
赵旭知道,之前能让你不舒服的人今后也不会让你太舒服,这个拓跋崇云一直围着李彝俊和李彝氲两个转,实在就是一个投机钻营的小人。
放在以前,赵旭根本就不爱搭理拓跋崇云这种人,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的身份转换,有些事需要讲究策略和手段:对越是讨厌的人应该越是表面对他们好,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因此这会拓跋崇云这样恭敬自己,赵旭也表现的十分乐于接受。
赵旭笑笑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崇云见赵旭态度和蔼,脸上的笑容更甚:“好叫五王子得知,这些啊,是王爷让我们从底下征召来的,是要给朝廷里送过去的。”
还真是和自己想的一样了。赵旭问:“朝廷来人,要的是粮食还是别的?”
“要的是粮食,不过咱们本来就没有,王爷跟人家好说歹说,他们才答应咱们改成牛羊马,”拓跋崇云说着看,眼神一直瞧着赵旭的脸,赵旭说:“我看有些牲畜没够年岁吧?”
拓跋崇云赶紧点头:“是啊,是,小王爷你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这很多都没长成出圈呢。不过没法子啊,凑数也要凑得够……”
赵旭忽然笑了:“也是,不能都给他们成年的好马和长成的牛羊,不然洛阳那边会以为咱们夏州马牛多的是。”
拓跋崇云一愣,笑道:“是是,对呀!五王子说的有道理,这跟三王子和四王子想的一样,要是给足了他们,他们准定要的更多。”
赵旭又和拓跋崇云闲说了几句,骑马先走了,拓跋崇云在后面一直笑笑的看着赵旭进到了城门里,才回头又喊叫让快点。
赵旭到了李仁褔在的殿外,就听到里面传出李彝俊的声音:“……父王,外面可真的是在传五弟娶回家的那个女人不是凤翔的李蓉婉,说什么的都有,不是儿子在这胡说啊。”
“是啊,儿子也是出于关心,才想着要将事情搞清楚的,那个真的李蓉婉到底去了哪里?五弟他也忒大胆了!弄虚作假,这样下去,对凤翔和咱们这边都不好交待……”
“要给谁交待?”李仁褔问了一句,侍者禀报五王子来了。
李仁褔听了知道凤翔的事情必然已经办妥——他心里对五子李彝殷有着一种没来由的信任,而且他也知道,在六个孩子中间,老五的能力是最强的。
李仁褔让赵旭进来,见赵旭果然气定神闲,张口问:“彝殷来得好,你三个哥哥都在,你来说说,李蓉婉是怎么回事。”
李彝超李彝俊和李彝敏都在。刚才在外面听了那几句,赵旭心里已经明白了,躬身说道:“父王,几位兄长。真的李蓉婉的确已经被我杀了。”
李彝超和李仁褔一样,其实早就知道了李蓉婉已经死了。李彝俊和李彝敏这一段一直在猜测打听,可是这会见老五竟然直言不讳,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怎么!你将李蓉婉杀了?你怎么就杀了她!”
“不错。”赵旭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答应着对着李仁褔说:“父亲,儿子有事要禀报。”
“你说,”李仁褔的眼神在李彝俊几个身上瞟过:“说,让大家都听听。”
赵旭说道:“李从昶和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