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见卫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和匍匐于前的石狮,叶寒枝正准备暗自溜进去进去, 不要惊动旁人, 却还是被正好下朝的卫璃撞了个正着。
“表妹, 你昨日一夜未归,去哪里了?”卫璃露出个邀功的表情来:“放心, 有我掩护,祖母并没有发现。”
叶寒枝心底一松, 正想开口感谢两句, 却见卫璃洋洋得意地抛出下一句话来:“你昨夜里和陛下去做什么了?我今晨下朝了偷偷去问他, 他表情难看得很, 不说话,后来便不搭理我了。”
“谁让你多事去问他了?!”叶寒枝神色猛变, 大声吼道, 看着卫璃一脸无辜疑惑,她顿了顿, 自觉言重, 轻声道:“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了。”
“什么?”卫璃大惊失色, 惊诧万分地摇着头:“怎么会?”他顿了顿,喉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唉,表妹呀表妹,你……你怎么就糊涂了犯这样的错误, 昨夜里你到底跟哪个野男人缠绵去了?算了,你去哄哄陛下,说几句好话,陛下一定舍不得你的。”
叶寒枝唇角嘲讽地勾起,嗤笑一声:“是他自己滥情,被我撞见了好事。”
“怎么可能?”卫璃露出更加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敢相信地低声喃喃:“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江尘夺嫡出谋划策,成为他的幕僚。卫璃跟在江尘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有多洁身自好,别说是碰女人,甚至都不拿正眼多看两眼。
“有什么不可能的,”叶寒枝冷笑一声:“很多东西,得到了便不会再珍惜,男人不自古皆是如此?”
卫璃眉头一跳,小声辩驳道:“我可不是……”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清朗的男声打断:“寒枝?”
叶寒枝和卫璃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却见一个高大壮硕、肤色黝黑的男人从一匹棕马一跃而下,向叶寒枝奔来,脸上扬起狂喜:“寒枝,好久不见。”
男人身穿一副铁叶攒成铠甲,系一条镶金貔貅束带,身挎一柄长剑,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长身玉立。
“顾朗,你怎么从边关进京了?”叶寒枝先是脸上一喜,随即忍不住问道:“你走了,留下谁在管事?那咱们的驻地没问题吗?”
“我不过进京述职几日罢了,很快便会回去,有周军师在,出不了什么乱子,”顾朗顿了顿:“怎么才一见面,你便要赶我回去?”
叶寒枝无奈地笑了笑:“让我看看这段时日不见,你有没有什么长进?”上前一步,一手与男人击□□握,另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的声音,两个人身法交错,已是不分上下地过了几招。
“看来咱俩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对了,这位是谁?”顾朗转过头像是才发现卫璃一般,眼底一深,沉声问道。
“是我的表哥,卫璃,当朝左相。”叶寒枝用力地扯过卫璃来:“这是我之前的副将,也是出生入死的弟兄,顾朗,自从我进京被加封骠骑将军后,他就留在驻地担任了我原来的右将军一职。”
这身腱子肉看着就可怕,又是一个跟表妹一样的怪物,卫璃心道。“幸会,幸会,表妹的兄弟便是我卫某的兄弟。既是远道而来,顾将军可有住处?”卫璃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客套道:“不嫌弃的话,就来寒舍凑合两天。”
叶寒枝和顾朗同时开口。
“表哥,顾朗自有驿站……”
“既然如此,那顾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朗笑得咧开一口白牙,在他黝黑的脸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多谢——表哥。”
不顾礼节不唤他的官职而唤他表哥,再看看这顾朗不怀好意的表情,不妙,这狗东西想泡我妹妹。卫璃眼睛一眯,本来想下意识地便去找江尘告状去,可转头又想起表妹说她和江尘已经结束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推脱的理由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朗反客为主地拉着叶寒枝进了大门。
他背着手在卫府的石狮子面前纠结痛苦地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放弃一般地进了府,算了,他有了梨霜,总不能让表妹剩下来,真的一辈子一个人过吧?
可奇了怪了,如果这男人真的对表妹有意思,他们一同行军驻守,如此亲近,这么多年都不付诸行动的吗?难道其实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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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故人,叶寒枝的面貌一下子便精神了许多,带着顾朗又是去拜访国公夫人,又是两人切磋斗武,直接把卫府后园斗得花残叶落,一片狼藉。
趁着叶寒枝去喝水的空档,顾朗转身对躲在菩提树后露出一角衣摆,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卫璃笑了笑:“表哥,你在这里看了我们很久,有事吗?”
“怎么会被他发现了?”卫璃一脸不爽嘟囔着出来了,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顾将军,是这样的,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说话直,得罪了也请见谅。”
“表哥请讲。”顾朗一脸洗耳恭听的神色,倒还挺上道的,卫璃暗自思衬道。
卫璃清了清喉咙:“我怎么瞅着你对我表妹有意思呢?”
顾朗本来还含笑的唇角登时凝滞住,整个人像是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