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公子卬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又一次给二人斟满了酒,举杯向邹忌敬道。
齐威王果然因为公子卬说的话而犹豫了,公子卬以自己还剩下的十万兵力作为交换,让齐威王不出兵,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公子卬根本没有想真心实意的和齐国结盟,他的目的是,用花言巧语来换取齐威王的犹豫,用来拖延齐国做出决定,这样就能给他争取韩国换来时间了。
三四天的时间,梁元也想明白了这些事,这么久了齐威王都没有再召见自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齐威王已经决定答应公子卬的结盟条件,将自己抛之脑后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齐威王还在犹豫。
而现在距离梁元在秦国和嬴渠梁所说的发兵时间,也只有十天左右,梁元的心态却越来越平和,并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而是他对眼前的局势判断的越来越有谱了,如果齐国和秦国结盟,那最好的出征时间是什么时候?之前梁元提过疲军之法,要等韩国练兵两个月左右,以为他们不会来的时候,再趁机发兵。所以他还有时间耗得起。
但是在公子卬那边,这几天下来,梁元并没有见到公子卬那边再有动静,他和自己一样,天天无所事事的等着齐威王的再次宣召,不过,这个公子卬的行为却有些异常,时不时的独自出门朝相国府奔去,而邹忌也时不时的去他那里久坐。
而此时,梁元就亲眼看见邹忌又一次去了公子卬被安顿的住处。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阴谋?梁元百思不得其解。
邹忌目光远眺,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阴狠。
“梁元还曾经几次三番想问及大王兵将事宜,想必是想插手田忌的事。”
“哦?”公子卬眉头一皱,思索了一番:“田忌已经被齐威王弃用,相国又何必因他犯愁呢?”
邹忌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田忌这次被弃用其实事情不大,而且田忌身后还有田氏支撑,那田忌本就是正统之后,如果齐国真的需要大举出兵,田忌肯定又会再复职的。”
“原来是这样啊,”公子卬听了邹忌的解释,这才明白了邹忌为什么一直阻止齐威王出兵的原因,原来是怕出兵会使齐威王将田忌官复原职,也怕田忌在战场上拿下战功,日后更胜自己一筹啊。
想到这里,公子卬呵呵一笑,随即计上心来,对着邹忌拱手说道:“相国,我有一计可用。”
“哦?什么计?”邹忌见公子卬说有计要献,顿时来了兴趣。
几天时间,稍纵即逝,齐威王还处于纠结之中,始终不得其法,做不出最后的决定,眼看秦国和楚国发兵在即,齐威王没办法只得召来邹忌和邹忌一同商讨结盟之事。
“秦国和公子卬出使之事,你们怎么看待?”齐威王语气缓慢,眼神幽幽的环视了一下邹忌。
但是事到如今,还是得听从他们的意见,万一自己一时武断,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于国于民都是不利的。
“王上,臣下以为,如果我大齐坐视不理,任由其发展。待日后秦国和楚国拿下韩国,对我大齐的威胁会难以估量。”邹忌踌躇片刻后,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依我之间,大齐应从自身安危出发考虑,与秦结盟为上策之选。”
说完这段话后,邹忌还是用余光扫了一下齐威王。
齐威王也本以为邹忌会说出来什么激烈的话,会再引起一场臣子之间的唇枪舌剑,虽然很反常,不过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了,最起码,没有那些吵吵闹闹的烦心事再叨扰了。
“相国?这真的是你心中的想法?”想到这里,齐威王澹澹的开口问道,毕竟他是一国之相,哪怕他同意出兵自己也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不是,样子还是得做足的,面子也还是得给足的。
邹忌抬手拂了拂胡须,缓缓的开口答道。“我大齐变法以来,国力出众,不输于任何一个国家,大王之忧虑,臣下亦是感同身受,每每想起,都是夜不能寐啊。”
邹忌开口就先恭维了一番齐威王,接着又给自己脸上贴了些金,齐威王心里诧异不已,这邹忌要搞什么鬼?邹忌在齐以直谏纳言而闻名于天下,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邹忌也不理会齐威王的疑惑,语气缓慢的继续说道:“这次联合伐韩,有秦和原本魏国的公子卬同时出使欲与我大齐结盟,依臣之见,魏恶多年,不得再让其逞强,所以,我建议出兵灭韩,以阻魏之恶行。”
邹忌刚说完,齐威王有些懵了,按往常来说,一旦朝堂上任何人有出兵的意向或者言论,头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邹忌,齐威王问的这话,连其他大臣们都不敢直接说出征,而说的是和秦国结盟,这邹忌还主动出建议说让出兵助韩?
经过一系列的讨论,齐威王终于决定和秦国结盟,同时也恢复了田忌的职位。
田忌复职只是个开端,梁元也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邹忌和公子卬即将在背后要搞得小动作。
齐威王还不知道公子卬已经决定留在齐国,准备在邹忌门下任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