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许!’
御书房里,他绝不容许反驳的拒绝了我请兵出战的提议,那眼里暗藏的惶恐和担忧是如此的令我熟悉。
在那日颂德的眼里,我是否也是这般的忐忑不安?
‘雁台关是臣驻守之地,陛下,臣该回了。’
我低垂下头,敛了眸里的复杂。
‘雁台关朕会派别的将士去,朕是皇帝,朕说不许便是不许!’
他独裁的话语让我心凉,我抬头看向他严肃的面容,苍白着脸惨然一笑‘陛下可知,我为何为将?’
‘杨家已再无将士男儿,我为四郎男妻,不可负了杨家,不可弃了杨家军,更不可丢了杨家将的气魄!’
‘四郎不在,我却想代他去守住杨家那御赐的牌匾,去看雁台关辽阔的景色.....’
他甩袖愤怒地叱责我‘那你可知自己身体羸弱,难以久战,那只会让你坏了身子!朕不想在这金銮殿上等来的是你阵亡的死信!’
‘只要我活着一天,便守着杨家一天,绝不退缩!’
我倔强的跪在地上求得他的恩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终究是心疼我的,最终他不愿我多跪久折损了身子,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批准了我的请战。
出征前,我依然握着颂德留下的那杆素缨缕金枪,身穿威风凛凛的铠甲,长发束起,坐在高大的骏马上,领着杨家军朝雁台关而去。
回头看了眼京城恢弘的皇宫,我驭马领兵前行,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弧度。
陛下,若我能活着,若你愿意,待我拿不动抢骑不上马打不了仗了,我便承下你的情意.....
父亲曾寻过我,他说颂德既然给了休书,你大可离杨家而去,过回原本的闲散生活,又何须担起这重责受这苦?!
我当时在院子里耍着颂德教我的杨家枪法,听得父亲的言语,我坦然的笑了。
‘以前我或许不懂颂德,等我从了军当上了这将军,去见了雁台关打了仗流了血,拿回了杨家的盛名,我才懂了那些将士视死如归的死志。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即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更何况.....’
‘更何况......父亲,这是颂德的家啊——’
父亲不赞同的看着我一遍遍地叹气,我却继续耍着枪法,为接下来的出征做着准备。
老太君和嫂嫂们都劝我离去,她们道是不想害了我,杨家有她们守着便够了,何必连累了我。她们虽这样说着,但我却知晓她们的无奈,自杨五郎六郎皆战死后,除了幼儿杨家再无能战之人,再加小人作祟,那块跟了杨家几代人的牌匾将要失守。
我也是杨家的人,是杨家的男儿,又如何扔下这杨家离去?
雁台关的沙场上,兵马纷乱,刀眼无情,我披着将袍铠甲,坐在马上遥望着对面的敌将首领,那人穿戴着域外蛮人的服饰,狂野的脸上拉扯开嗜血的笑容,只是每当落到我的身上,都会染上暗沉的色彩。
这人从不掩饰他的情感,大概蛮人都是像他这般的豪放粗蛮,暴虐的惹人生厌。
一次追击,那人被亲近之人陷害中了埋伏,连着追去的我也牵连了进去,逃亡着进了一处山谷,那便是我和他的相识。
他受了重伤,我本该趁机斩杀他,却不想乘人之危有失君子风范,便去寻了些草药救治。几日的独处,只是平静的度过,我见他伤已痊愈,就提出告辞,却不想这人竟恩将仇报,我就不该轻信他!
我领兵多靠的是战术谋略,于武力上自是比不过这人的,本以为会被他一举斩杀的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有颂德的,也有陛下的,但最后印入脑海的却只是杨家血染的令旗,在战场上屹立不倒。
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死,却比死还要难受。
他压着我对我行了那床笫之事,我愤怒的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分开腿将我的器物吞入体内,跟颂德和陛下的不同,这人行事野蛮粗鲁,连着做这事都是如野兽般的凶猛,我拼命的咬住嘴唇不让羞辱的声音发出。
即便在这种事上,我也绝不能屈服于敌将!
‘为何?为何不叫出声来?’
‘你同我回去,我让可汗封你当大勇士,给你牛角玛瑙,我要你....’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撤兵。’
他艰难地说着我能听懂的话语,浓重的域外口音让他更多了野蛮的气息,这人很是好笑,来回也就那么几句胁迫的话,就再说不出其他了,到得后来直接说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蛮语,叽里咕噜的。
我当时气恨他的很,直接握住一边的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但太过用力的动作让我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大概是着了凉,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这蛮人就是蛮人,不懂得痛,他不也管胸口流血的伤口,焦急地抱着我找了条溪水,撕了布块浸了冰凉的溪水敷在我的额头,跟着不断吻我的嘴唇,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
我能看出,他很担忧,也很害怕。
我昏昏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