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所爱非人是如何一种滋味?
当初种种令人深刻的思绪到了如今都已成了过往云烟,想来也是可笑,曾经清冷傲气的白青瑀竟会落了个这般凄惨的下场,终究都是他自找的罢了。
“主子,你怎又这般不爱惜自己?”点翠拿了件披风,无奈地给身形单薄瘦弱的男子系上,那一身的瘦削宛若纸片人被风轻轻地吹过便会飞远一般,看得点翠心里酸涩。
望着窗外的茫茫飞雪,男子淡淡地笑道“点翠,这个冬日怕是难熬了。”
“主子,奴婢这就去多准备些炉子过来!”点翠大惊失色,慌乱地道了一句,便匆匆地往屋子外走去。
白青瑀无奈地叹了口气,裹紧了厚实的披风,却依然挡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刺骨冷意。
他犹记得年少的自己冷傲清高,除了自幼钦慕的太子殿下,他对于无关之人总不愿多加关注,更别说厌恶之人。
只可笑殿下心中装着的从来都是他那爽朗耿直的兄长,而他,却被迫嫁予了他最厌恶之人,襄阳王齐赋。
那于边关戎马四年的襄阳王狂妄阴邪,暴虐的性子本就为他所不喜,再加迫嫁之怨以及父亲之言,他凉薄地问好友讨要了药物,于那夜的洞房花烛之夜强要了襄阳王,硬生生地折辱了那人。
齐赋本救过他一次,他因自己曾抛下对方而心存愧疚,然而只要一想到殿下的病情是襄阳王下毒所造成的,他便软不下心了。
但是他却未曾料到,自幼尊崇的父亲竟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瞒于他,殿下的毒与齐赋无关,他错怪了人。
想他白青瑀从未欠过人,此番却愧疚于心,欠襄阳王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齐赋心里是有他的,带着疯狂的偏执,但或许是他的无情伤透了齐赋的心,即便他卑微地低下高傲的头颅,换来的也只不过齐赋冰冷的一声滚!
他白青瑀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
然而是他折辱对方在先,他又如何能怨?
“咳咳咳!”胸腔的闷痛让男子忍不住弯腰低咳起来,嘴唇中溢出的鲜血顺着苍白修长的指缝滴落在了地毯上,脑子昏昏沉沉,他总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但到了最后,他又会硬生生地熬了过来。
“你生病了吗?”
一声软糯糯的童音传来,白青瑀抬头看到了趴在窗口的孩童,胖嘟嘟的小脸被冻的通红,头上戴着绒帽,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望过来,带着属于孩童的天真稚气。
“嗯,不过并无什么大碍。”白青瑀拿过帕子擦掉手指缝里的血迹,对孩童说道“外头不冷吗?进来说话吧!”
“自是冷哒!”孩童脸上一喜,随即消失在窗口,白青瑀看向门口,便见裹了一身锦衣袄子的孩童捂着冻红的脸,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到了他面前,咧嘴道了句多谢。
白青瑀觉得有趣,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在下白思雨,从京城而来,方才迷路外加外头下起了雪,才无意入了公子的院子躲雪,望公子见谅!”那孩童一副小大人样的抱着拳,自带一身高贵的气度,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笑道。
白青瑀一愣,轻笑道“可巧,你我同姓白,倒是有缘了。”
“哎?!”孩童睁大眼睛,欣喜地笑弯了眼。
白青瑀看他这副可爱活泼的模样,忍不住地揉了揉这孩童的脑袋,拿了一叠糕点过去“可饿了?这是丫鬟做的芙蓉糕,也不知你会否喜欢。”
孩童的肚子正巧咕咕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拿了一块芙蓉糕吞咽着,看到白青瑀面纱上一双潋滟凤眸流光璀璨,荡起了一圈圈柔和的笑意,那上挑的眼尾微弯,冷艳中带着淡淡的喜悦。
那熟悉的眉眼让孩童愣了会儿,像及了父王书房里的那幅画像,他欣喜地说道“公子真美!”
美?
白青瑀摇了摇头,淡下了语气“雪已停了,未免家里人忧心,你赶紧回去吧!”
“哦”孩童沮丧地垂下头,眼睛瞟到白青瑀腰间的半块玉佩,指着那物询问道“公子可否将那玉佩送予我?”
白青瑀疑惑,顺着孩童的眼光看到了不知为何被挂在腰间的半块玉佩,他摸了摸上面精细的凤凰纹路,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随即递给了面前讨要的孩童,淡然地说道“我也无用,你若喜欢便拿去吧!”
“多谢公子!”孩童欣喜地接过玉佩,爱不释手地拽在手里,满脸兴奋。
白青瑀的视线在玉佩上停顿了一瞬,随即他唤来点翠,命其将这孩童送了回去。
那玉佩可以算是他与齐赋的定情信物了吧!
同襄阳王相处地久了,他的心也跟着齐赋的一言一行而悸动,他或许还执着于殿下,但更多的,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齐赋身上。
他想求得齐赋的原谅,也想诉说自己的情愫,便精挑细选地买了对玉佩送予对方,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但齐赋呵呵,他怕是已经给扔了吧!
曾经齐赋如何偏执炙热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