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一脸怒意的走回破庙中,他惊讶的发现,琏意竟孤身斜躺在火堆旁,未防止把仅存的铺盖打湿,只用茅草垫了地面,卧在上面。他一阵心疼,连忙收起怒容,和气的问:“没换衣服就睡?”
琏意微微侧头,他挣扎着直起身子,脸色因湿冷而惨白,他冲着袁二举起那双手指还红肿得厉害的手,可怜巴巴的嚷:“二哥儿手好疼。”
往常的琏意哪会这样说话?袁二听得出这是刻意的示弱。饶是如此,他的心还是为之一酸,半跪下来,轻轻托起那双玉指,轻轻吹着气:“还痛吗?”
“嗯”琏意委屈的点点头。袁二便端来先前储备的水,为琏意清洗染了泥的指头。他的动作稍显笨拙,时不时弄痛琏意一下。寻常,这种伺候人的精细活都是袁大做,可是袁二想,大哥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
洗净手,又拿布轻轻拭去水渍,重新为琏意抹上伤药,伤药中刺激性的凉意让疼痛大为缓解,琏意扬起头,见袁二往日里充满朝气的脸上泛着青色,道:“二哥儿,你身上还没抹药呢!”
袁二愣了愣,今夜的突发事情太多,让他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此时提起,竟是痛得微微发抖。
琏意忙道:“我也帮你抹药吧!”说着伸出手去。
袁二连忙制止:“你手上有伤,我自己来。”
他将自己的衣物尽数脱光,又帮琏意脱了湿衣,用竹竿撑了,晾在火堆旁,扯过被子,把琏意塞到其中,裹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感觉不到羞耻似的,在琏意面前撅着屁股抹了伤药。
他灵活的钻入琏意的被窝里,只留一个带着伤药的屁股在外面。
被窝在两个男人的体温与火焰的烘烤下飞快的暖和了起来,琏意缩在袁二怀里,只觉得难得的放松,忍不住闭上眼睛小憩。
他又睁开眼睛,望向破庙的后面:“大哥儿怎么还不回来?”
“就让他一个人呆着,静静脑子吧!”袁二的胸膛嗡嗡的发出闷声。
琏意还是有些不放心,撑起身子想要出去,袁二一个胳膊压了上去,将他又拉了回来:“他对你很好吗?这般想着他。”
琏意叹了口气,这几日,他着实忽略了袁二良多,听到他发脾气,不由有些愧疚。
袁二紧紧把琏意箍在怀里,赌气似的:“你就在我这儿,哪儿都别想去。”
琏意的脸被紧紧压在袁二火热的胸膛上,只听见胸腔当中砰砰作响,他扭了扭身子,便感觉箍着他的力度愈发强烈了,他含混出声:“二哥儿,你放松点儿,我听你便是了。”
两个人紧紧的卧了一会儿,琏意突然问:“为什么?”
“嗯?”袁二发出鼻音。
“为什么杀了那两个簪花白衣,还让我和小曼一块逃?”他迟疑着问,他还想问,你真的不想从我这里得到秘笈了吗?
“”袁二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慢慢说:“傻那个小娘子喜欢你。”
琏意愣了愣。
袁二的声音带了些烦躁:“那个小娘子看你的眼里有光——这么想吧,如果不是喜欢你,谁会冒着身家性命来截你?”跟她来的那几个小伙子倒不一定真把琏意当作朋友。很有可能,他们是为了赢得小娘子的爱慕才来的,可惜了,“你若不和她逃了,真是便宜了那几个逃了的怂蛋。”
琏意只觉得脸皮一阵阵发烧:“只是曾经有段时间一块行动,我又没喜欢她”话音未落,他突然想到,袁二为了这样一个细想很是荒唐的理由,便抬手杀了两个簪花白衣,背负起这样沉重的罪名,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唉我看到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我就在想,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当一对神仙眷侣,或是男耕女织,该是多好的景象啊!”袁二感慨,“你真的,不喜欢她啊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敢作敢当的姑娘呢!”
琏意却埋起脸来。
袁二感觉胸膛被难为情的蹭了蹭,却没等来回答,他想了想,又道:“说回来,你真的打算去西南大营服刑呀?”距离西南大营已经不远了,甚至,若是连夜赶路,便是一两日的脚程,他的心里微微发涩,想说什么,却堵着喉咙,说不出来。
琏意点点头。他有些不懂,袁大如此问过他,袁二也如此问他,身为解差的他们总是问一个超出职责范围的问题,本就让人疑惑。那么,只是这样一个需要付出时间、尊严为代价的流刑,为何偏偏让他们如此神色凝重呢?
琏意的思维飘忽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在走神。
“且不管我,你杀了那两个簪花白衣,我那师兄睚眦必报,你和大哥该怎么办啊?”琏意想起袁大铁青的脸,“他可长了双火眼,当年我们有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他,你这样做了,会不会”他迟疑道。
他听见袁二笑了几声。
“我曾经和你提过老白,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养过的一只白猫。”袁二说。
琏意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先前在小院时,墙头经常有三两只猫扭着屁股巡视地盘,其中就有一只颈毛长长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