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几天,高向阳以惯用的沉默抵挡住母亲让他多联系陈家儿子的催促,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他下了课还待在空无一人的琴房,不想也暂时不能回家。
弹琴对高向阳而言是有安定心神的作用的,可是这会他心里似有烦恼,好好一曲《水边的阿迪丽娜》被他断断续续弹奏的支离破碎,意境全无。
“高老师,”有人敲敲琴房门,得到高向阳的应允后,来人扭开门探出个头:“有人找你。”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找他找到琴行来,高向阳思索着不会是母亲被逼急了专登跑来一趟吧?“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小心地合上烤漆琴盒,高向阳沉稳地答道。
“他就在楼下厅门等着哦,高老师。”见他似乎并不着急,女同事又添了一句问:“是你的朋友吗?从没见过呢。”朋友?自己一向独来独往,哪会有什么朋友?
想再多也不如直接去亲眼确认,高向阳收拾好自己的教本后,礼仪性地跟女同事颌了颌首,从她身侧穿出去。
女人也不气他没答话,毕竟当了几年同事,早就习惯于高向阳阴郁内敛的性子。真是可惜,明明长了一张这么吃香的脸,却是个超级闷葫芦。日常在心里感叹一句后,女人风风火火又去忙自己的事务了。
按别人告知的,到前厅门口,高向阳一下来就看到了同事口中的朋友,是石天瑞。
他怎么来了?没过多留给他默默思量的空间,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将西服外套叠挽在小臂间,一副精英的打扮,男人很快也发现了他。
露出个在高向阳看来挺刺眼的轻笑,石天瑞踱着步子走过来,说:“原来你在这工作,那离我待的银行还算挺近的。”男人指了指隔着几条街仍能看到的反着落阳金光的高耸建筑物,介绍那就是他办公的地方。
“你来找我做什么?”高向阳显然对他在哪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瞬不瞬盯着他,脸色不是很友善。收回手,石天瑞悠然的看了他小半会,没有直接表明来意,只答道:“还没吃晚饭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聊一聊。”“之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
“所以更得聊一聊不是吗?你放心,现在,我跟你的处境一样。来找你并不是出于我本愿。”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杵在原地楞是谁都没挪动。
就在石天瑞礼貌性的笑容渐僵,几乎忍不住想用强去拉人之际,来来往往的几个行人无意间往他们这瞟了几眼,不着痕迹抿了下唇,带着迟疑,高向阳终于肯挪步了。
在附近找了间环境不错的西餐厅,两人坐定于半封闭式的角落厢包内。打着蓝色蝴蝶领结的服务员给了一份黑色的厚皮点菜单,接过后,石天瑞顺手把餐单转给高向阳,让他先点。
高向阳说:“我喝水就好。”“我请客,你刚下班多少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石天瑞都这样说了,高向阳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那类人,顺着他的意翻两下菜单,随手指了某样看上去还挺有食欲的,随意一指,就当点好了。
石天瑞点点头,把服务员招过来:“两份招牌骨,谢谢。”“好的。”服务生收起菜单应声离去。
石天瑞看对面的男人对自己满脸的警戒,突然就笑了:“你很怕我?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高向阳不接话,他干脆自己接着说下去:“其实我今天特地来找你,只想说一件事。”
此时,先前那位服务员折返回来,替他们摆好餐盘刀叉。
服务员前脚刚走,高向阳便清楚地听到石天瑞开口道:“按父辈们说的,我想跟你暂时结个亲。”语毕,石天瑞漫不经心地举杯喝了口冰水,喉咙上下滑动一下。
脑子内轰的一声像是炸裂开来,生怕是自己听错,毕竟石天瑞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很坦荡,淡然。“什么?”确认性的得到男人原句原调的再说了一遍后,高向阳摇了摇头,道:“你疯了。”
扶着桌沿,高向阳似乎想起身就走,石天瑞快他一步绕到了对面,用身体将人卡困于雅座中:“你先听完我的想法,再走也不迟。”“你起开。”“给我点时间解释,到时随你走不走。嗯?”边说,石天瑞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半带强迫性地压他坐下。
关看外表可一点看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这种无赖,做甚么碰自己!?高向阳像被电到一般,打了个颤,气恼地提高音量,支支吾吾,磕巴道:“你,你是白痴吗?!他们瞎闹腾你也跟着昏了头!起开,我不想听你的想法,也,也不会跟你结!”“大庭广众,我劝你冷静点。”石天瑞向他使了个眼色,高向阳才察觉到附近其他用餐的客人正带着或好奇,或惊异的视线望过来。
接收到陌生人的异样眼光,高向阳倏然间就安静了。他往座位边缘缩,似乎在试图努力让自己变小变不见,直到退无可退,背部蹭抵在墙上才消停。石天瑞见他颇惧怕外人的目光,转过身,利用自己的肩背稍稍遮挡住他。
语调放得很缓,眼眸里的情绪诉说着柔和,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气场,石天瑞语带亲昵地说道:“这就对了,冷静点,我不会害你。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