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重整工程在市一帮市领导班子眼里是一件大事。抗战时期大就是革命思想的起源地新文化运动传播的主要中心,这次重整为市带来了大量的投资商,甚至能提高大在全国的影响力,转而拉动市的旅游业,在未来可见的五年提高近一个点的。那可都是明晃晃的政绩啊,不光是市委没日没夜地忙活视察,连省里也来了好几通电话表示对此高度重视。
于是大一期工程的开幕式就显得额外隆重,除却市委原班人马齐聚,省里也来了个省工程局长。再加上大校领导和杨成山这一帮建材供应商,大的礼堂可谓张灯结彩,座无虚席。
主持会议的是大的校长,此人年约50五短身材,方脸细眼,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没什么特点,属于丢入人群也不显眼的那类人。但到底是老学究,那开幕词致的那叫一个洋洋洒洒,古往今来名赋佳句无一不引经据典,直教人潸然泪下肃然起敬。
“不愧是重点大学的校长,这文采服气啊。”
杨成山斜眼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说话那人,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名牌西装但却是过气款式,正仰头用一种类似于崇拜的目光看着台上的老校长。他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读书那会儿他最讨厌的就是语文,偏偏他的班主任就是个教语文的老头,那做派简直就是个老孔子,迂得很。
可他那会在校偏又浪荡,常常惹得老头脸红脖子粗的。一次他甚至拿着他不及格的语文卷子和将近满分的数学卷子拉着他在全班面前大声责骂:“你看看你这语文成绩,连自己的母语都不能及格,你将来能做什么。”
“反正不做研究。”他无所谓似的小声反驳。
老头被气笑了,连连点头,“好得很,好得很,我看哪你算数这么好,将来就是个专门算计别人不讲理的奸商!”
还真让这老古董说中了,他杨成山真是个奸商,不过他嘴油滑得很,那道理一套套准能把人绕圈子里,说得人心花怒放,哪看得出他半点不讲理啊。
“怎么,大哥你对国文还有些造诣?”思至此,他不免对这暴发户气质的男人有些兴趣。
那男人看了看他有些感慨的说,“小时候家里穷,我脑子呢又笨,这书念了一半就没念下去了。就是现在靠点小买卖发了家,也总觉得低人一等。”
杨成山喝了一口红桌边的茶水,“诶,可不是,我大学都没上过,这些年走商,对那些个说话文绉绉,张口就来几句外语的同行那叫一个羡慕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状若很惋惜的样子,“当初我上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语文了,学得最好的也是这门课。只可惜。。。哎。。。”他复又向那台上看去,一脸向往,惹得那身旁之人同情不已,又追问“可惜怎么?”
“可惜我哪有那大钱读大学呀。”
听话那人仿若找到知己,对他又是安慰又是开导,两人越聊越投机,又闲话些经商趣闻。杨成山最擅此道,不一会儿便讲了几个有趣的段子惹得人哈哈大笑好感倍生。
于是那人不免推心置腹起来,“不知老弟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们留个电话,以后也好互相照顾照顾彼此的生意。”
此话正中杨成山下怀,能成这大工程的供应商投资商,那都是市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正有结交此人之意。“哦,我走钢材的,山城钢业。”
“哦,原来是成山老弟,久仰久仰。你的山城钢业这几年也是个响当当的名号了。”
“哪里哪里,我年纪轻哪有什么作为呀,不比老哥你呀,这气质一看便是个大人物。”
“哎,什么大人物呀,不过是个穷打工的。还是我那外甥厉害,那风下信息可是他一手创办的,年纪轻轻就当了公司老总,真的出息!”他说起自己的侄子仿佛整个人都镀了一层光,那叫一个朝气,可见这小子有多让这个舅舅骄傲了。
风下信息杨成山是知道的,这是近些年新崛起的一家电器公司,主攻电子产品,而这家公司的总裁韩策是个海归博士,很有能力。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杨成山自然又说了好些个那个小子的好话,直逗得眼前这个老实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不住。
不多时会议结束后,杨成山便和这个叫做韩龙的男人勾肩搭背哥俩好了。
二人边走边聊刚到停车场,正说到下回一起吃饭,便被一道不友善的声音打断了,“舅舅怎么这么晚。”
来人留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典型的混血长相,面相有些阴柔,不过修长挺拔的身材使他显得并不女气。如若不是他那明显不耐的神态,杨成山还挺想和这个美人攀谈两句。
“小策,这是杨先生,山城钢业的老总。”男人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便急急忙忙介绍起来杨成山来。
那美人像是才看到杨成山,点头示意,“韩策。”不等杨成山回话,他便走到身后的大奔,打开前车门向男人招了招手,带些不容拒绝的强制:“舅舅我们回家。”
男人有些为难地看了杨成山一眼,“小策就是这样子不会讲话,但他是个好孩子,老弟你可别见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