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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拿上自己的衣服便从秦讼家离开了,临走之际,对方嘱咐他路上当心,一双大手又颇为轻佻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白谨面色发红,他逃一般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车里的。
虽说身后有伤,但白谨这一晚睡得出乎意料的踏实。他清早起床,对着镜子又细细端详了一下身后的伤口,破皮的地方颜色略深,看样子似乎要结痂了。白谨伸出手碰了碰,微肿的臀部仍留有轻微的疼痛感,白谨抿抿唇飞快地换上了衣服。
秦讼的衬衫仍挂在他的衣柜旁,白谨拿外套的手一顿,他犹犹豫豫地伸手,最终在停在了那件挂起的衬衫上。光滑的面料自指间穿过,白谨颤抖着将衬衫凑向了鼻边。
他深深地嗅了一口。秦讼的气味让他着迷极了。
衬衫的面料上只残留着一点浅淡的味道,白谨不知餍足地反复深嗅,仍由那股熟悉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几分钟后,他红着脸将衬衫放下。
“我看你就是想要我的衣服吧?”秦讼的话语蓦地在脑海里闪现过,白谨侧头,像是为了自证清白似的轻轻将手掩住了口鼻。他发誓,昨晚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刚刚的举动纯属鬼迷心窍。
白谨自暴自弃地将秦讼的衬衫从衣架上取下,他翻出衣服内侧的标签看了看。
不能水洗?秦讼这是给他拿了件什么衬衫?
白谨忿忿地将衬衫叠好,塞进一旁的袋子里,去医院的路上顺路将衣服送去干洗。
隔天白谨收到了去取衬衫的消息,他下了班便直接去了干洗店拿衣服。干洗店的边上是家纯手工定制西服的店,白谨每次来干洗店都会好奇地往里头瞥一眼。
虽然说这里是市中心不错,可明显搬进商场或是其他高级的商圈才是这家店更好的归宿。以往白谨总匆匆地朝里头看一眼便离开了,可今天他却莫名地想去里头瞧一瞧。
店主是个上了点年纪的男人,见有客人上门只温柔地笑了笑,不热情地上来推荐,也不故作贴心地问上一堆问题。白谨回以微笑,转身看起了店里的西服。
门店里亮着微黄的光,一套一套裁剪精良的西服被悬挂在展示架上。白谨转身,一套格纹的西服被穿进了模特身上,乍一看与秦讼那天穿的那套很像。
他将手中拎着的衬衫搁在了一旁,仔细打量起那套西服来。格纹的颜色相较于秦讼的那一套还是有些浅了,侧开的口袋的口袋也没有秦讼那一套设计得好看。白谨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摸了摸西服外套的袖口,而他脑海里想起的却是秦讼那截干净的手腕。
与其说他在看西服,不如说他是在想秦讼。白谨抬手捂了捂微烫的面颊。
很快他将视线移到了配套的西裤上,白谨的目光一路往下移。像是为了突出西服的视觉效果,店主贴心地在相应位置配上一双深色的皮鞋,尖头的,系带的。或许因为疏于打理,皮鞋的漆黑的鞋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白谨见状只轻轻摇了摇头。
只有秦讼的皮鞋是干净的。他想。
白谨拎起袋子从这套西服旁离开。室内还摆着一个玻璃的展示柜,一半是各式各样的领带,另一半则是西服的配饰,诸如领针袖扣一类,设计和款式还算简洁大方。
白谨很少有场合需要穿完整的一套西服,即使有,他也并不需要往身上添那么多“耀眼”的配饰。很突然的,他心头无端一痒,一个人的名字在嘴边打转。
他不适合,可是秦讼或许适合。
对方总是在那间屋子里着西服,各种款式。白谨估计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秦讼都不可能穿出重样的衣服来。
在那间房间里,如果某一天,秦讼的某件衬衫上能摆上一对他送的袖扣想象中的画面让他有些头晕目眩,白谨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如果那样,我挨一顿打也可以。白谨在心底小声的说。
他的目光在各式各样的袖扣上扫视,方形的显得太板正,圆形的又有些普通,其他异形的又有些浮夸
最终白谨选定了一对棱面切割的袖扣,银色的底面衬得整副袖扣很别致。东西不贵,他付过款,将装有袖扣的盒子放进了衬衫的袋子里。
白谨坐回车内,他飞快地摸出手机给秦讼发短信。
“先生,您在家吗?我想把那天穿回来的衬衫换给您。”他想现在立刻见到秦讼,把袋子里的东西转交给对方。
按下发送键的白谨心若擂鼓,他的喘息声很急促,握着手机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
手机屏幕陡然亮起,白谨握紧手机点开消息。
发件人是秦讼,内容只有一个字:好。
白谨长舒一口气。
他拧开钥匙,掉过头向秦讼家的方向开去。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白谨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怪异。
为什么他要买一副袖扣送给秦讼?他也很怕秦讼会这么反问自己。眼前的信号灯由绿转红,白谨缓缓踩下刹车。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