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是停在熟悉的位置,昏黄的路灯下,玻璃车窗上的污渍被照得一清二楚。
白谨在秦讼家门口站了将近十分钟了,不知为何他突然胆怯了起来,手指在门铃前方颤抖,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
“吱呀”一声,门忽然就打开了,客厅里暖色的灯光像是找到了出口,尽情地泼洒出来。秦讼正逆光站着,白谨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我不来开门,你还打算在门口站多久?”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昨晚一通电话像是没被接通似的,一切如常。
白谨松下一口气。
秦讼挪开了倚着大门的身子,白谨飞快地钻了进去,顺手又将门合上。秦讼没有再追问,那么那也就继续沉默,秦讼要往楼上走,他也就迈开步子跟着往上去。
那房间里的灯早就开好了,他在楼下便看见了,只是秦讼推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腿软,心悸。
心里有再多摆不上台面的弯弯绕绕,可他到底还是期待的。
秦讼朝房间里的小茶几走,白谨站在角落里脱衣服。
“喏,昨天给你看过的东西,过来试试。”秦讼发话了,白谨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着的盒子。
明明装的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包装却意外地有些精致,暗纹的纸盒子竟然分量还不轻。白谨摸过那条项圈,粉色的,前头还应景地缀了颗铃铛。他将它放到鼻边轻轻地嗅了嗅,皮革独有的气息有些刺鼻。
柔软的项圈横卧在白谨的掌心里,他将它托起,郑重地递到了秦讼的面前。
“做什么?”白谨用余光瞥见秦讼看了他一眼。
“请您给我戴上。”
“主人。”回应他的是秦讼一声轻轻的笑。掌心上的东西被取走,白谨顺从的仰起头,将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秦讼的眼前。
秦讼似乎换了香水,对方的袖间飘来一股暖调的木香,白谨的鼻翼微微翕动,不动声色地嗅了嗅。那双手并不急着为他戴上项圈,相反只轻柔地在他的皮肤上摩挲,自下颔到凸起的喉结,缓缓地划出他喉间曲线。
他不抵触这样的抚摸,至少不抵触秦讼这样做。
像是玩弄够了,秦讼终于俯下身子,将那枚皮革制的项圈为他系上。他与秦讼的距离忽然就被拉近了,他依旧仰着头,秦讼衬衫领口那截颈子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白谨贪婪地望着,他甚至不死心地想要再嗅嗅那香气,忽然清脆的铃铛声响,那突兀的声音搅散了他努力嗅得的香气,白谨皱皱眉,如梦初醒。
秦讼正勾着手指摆玩项圈上坠下的铃铛,白谨侧头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粉色的项圈系在了他的脖颈上,那枚铃铛正在秦讼的动作下打着颤似的晃,白谨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秦讼依旧不言语,只低低地笑。白谨不明白他是在笑他迟钝的反应,抑或是刚才不知廉耻一般偷嗅的动作。
他的头依旧仰着,只见秦讼将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接着从盒子里抓了一把东西出来挺随意地扔到了地上。白谨侧头一看,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还有一条纯白色的尾巴,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要放在哪儿。
他认命似的转身,想要伸手去够,却被秦讼喝止了动作。
“不用捡,你不用戴。”
“钟庭声自作主张给我放进去的。”白谨讷讷地点点头,又跪回了原地。
秦讼似乎又从盒子里摸出了什么但却塞进了衣服口袋,他整了整领子,开口说道:“外形像狗有什么用。”
“我要的是你心里面对这层身份的认同。”白谨的身子倏地僵住了,他不自觉地调整自己的姿势,像是向秦讼证明什么似的。
“比如现在。”秦讼忽然又俯下了身子,那温热的指尖贴上了他的肩膀,白谨的心脏狂跳不已。“换个姿势看看。”
“双手着地。”秦讼揉捏着他的手臂,将他的双手按在了地上。
“头仰起来,只有没人要的野狗才总低着头。”白谨应声仰头。他与秦讼的距离再度被拉开了,秦讼又回到了那个他仰头才能望见的地方。
“很好,很漂亮。”秦讼又笑了,他的心情似乎极佳,白谨因此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马起来。
秦讼抬起脚,白谨的视线也因此跟着干净的鞋尖移动。
下一秒,铃铛声猝然响起,白谨侧卧在了地上,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秦讼。
肩膀上传来麻麻的触感,秦讼脚上收了力,没有踢太狠。
“你该做什么?”秦讼的笑容敛起,他双手交叠,定定地注视着他。
白谨慌神了,肩膀上麻木的刺痛感开始蔓延,他摸不清楚秦讼的心意,或者说他压根没有弄清楚过秦讼的心意。
他自暴自弃地想不如就躺倒在这个地方,秦讼忍无可忍一定会下命令的。可白谨又怯生生地朝秦讼望了一眼,只那一瞬间,秦讼的冰凉的目光里掺杂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白谨觉得那应该可以称作期待。
他撑起身子,没有走过去,也没有膝行向前,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