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次惨案。”
“本想在那家中勉强度日,怎知道天不遂人愿,家中一名父辈表亲忽染恶疾,
四处投医无果,便把主意动到了冲喜头上。小姐那时才十岁过半,却被那年过二
十的表哥选做了目标,要纳为第三房姬妾。于是,我俩只好偷偷逃了出来。”
“那之后半年多,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不大清了,我染了重病,又恰赶上龙江
洪灾,每日里吃的喝的,反倒要小姐伺候。我知道,小姐带着我,一定不知道吃
了多少苦头,付出了多少代价,可我后来问她,她从不肯对我说。她只说,那是
我若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救我,其实就是救她自己。”
“天可怜见。我们两个就快要熬不过那年夏天的时候,总算是遇到了救星。
老爷子苦苦寻找我们,也拉下了脸面求了所有能求到的帮手。找到我们的,就是
我现在的大师兄。那之后,我们就到了清风烟雨楼。”
聂阳一直神情凝重,听着这二人遭遇,面色愈发紧绷,直到听到此处,才稍
稍缓和。
“我师父师伯择徒极严,却因为欠下的人情债,而不得不收过几个徒弟。我
便是其中之一。其实,本应该是小姐。只不过小姐生性淡泊,在南宫家时也未学
过一招半式,便认我做了姐妹,将这机会转给了我。”
“练武苦的很,我那时受不住了,便去找小姐哭上一场,和她说会儿话,心
里才能好受一些。可我……”云盼情说到这里,才次顿了一顿,喉间竟有些
哽咽,“我竟没发觉,小姐她……已经……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只是瞒着我,一
直都瞒着我,没叫我知道。她……她在龙江沿岸的时候,为了救我……身子染了
病,再没治好的机会了。”
“聂大哥,如果我一条命可以挽回这一切,我真宁愿最早我便已经死了。小
姐她……小姐她嘴上虽然不说,可她心里难过,我都知道的。多少次她夜里做了
噩梦,说的都是向聂家道歉的话,直说自己对不住你们,辱没了聂家门庭。”
云盼情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继续道:“那时我见过华前
辈一面。老爷子费尽了心思,不惜颜面扫地向侄子哀求,才请动了这个医术过人
的侄媳。那时我在门外偷听,只听到了个大概。华前辈似乎是用金针飞穴的法子,
强行封住了小姐身上的恶疾,叫那些溃烂不至于蔓延太快。这幺一来,总算是给
小姐延出了五六年阳寿。”
“我想替小姐做些什幺。做些什幺都好,只求她能开心。她告诉我,她的命
数已定,而我的人生才开始,她将她的命托给了我,从今以后,要我连她的份一
并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的,她也就没什幺遗憾了。可我知道,她还有心愿未了。
她还记挂着以前的那个玩伴,本该是她夫君的人。”
“就是从那时起,我像疯了一样的练武,我想早些时日出师,赶去杜先生那
里,早些请你过来,见上小姐一面,告诉她,你过的很好,这样,她也就可以安
心了。”
云盼情垂首看向自己的掌心,苦笑道:“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赶上。”
“小姐去世前,我陪了她一天一夜。她一直在回忆从前的事情,回忆了很多。
她说的事,都那幺快乐,就像她只记得这些一样。而她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忍
受的屈辱,都一个字也没有提。”
“小姐临终前,认认真真地托付了我一件事。便是要我帮你报仇。她说,她
知道你的性子,若是没人劝着,必定会让仇恨毁掉,搭上自己的一生。念在一场
未尽的夫妻之缘,她希望我能替她照看着你,不要成了仇恨的牺牲品。”
“后来,我听师兄说起你出江湖的消息,便开始托人打听。总算到了师伯准
我出山的时候,就一路调查了过去。那时我才发现,你已经成了小姐所担心的样
子。说实话,你和小董姐姐成亲的时候,我心里是有几分矛盾的。既为了被你忘
却的小姐感到不忿,又为了你那更为人性的转变感到安心。所以我才决定,这些
事,等到你到了小姐面前的时候,再说给你听。”
她轻轻吸了口气,眨了眨有些发红的大眼,轻声道:“这便是我和小姐的事。
并没什幺好听的,也没什幺你想听的,是不是?”
聂阳并未答话,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墓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冰冷光滑
的石面上抚摸着,也不知坟冢内的那一缕孤魂,此刻是否还一如曾经那般温柔关
切的看着他。
似乎是并不想让满溢